“我必须说,否则你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没有这些食物,瓦利很可能也会变成蓝色的婴儿尸体。”
“是的,”卡拉小声说,“你说得没错。”
“珀西·希克斯是个好男人。希克斯在波士顿有个乏味的老婆,他说我是他见过的最性感的女人。他动作很快,总会戴上避孕套。”
“你应该终止和他的关系。”卡拉说。
“你口是心非。”
“是的,我是有点口是心非。”卡拉承认了,“这才是最糟的。我觉得有罪。我是个罪人。”
“你不必感觉有罪。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德国女人必须做这种艰难的决定。我们在为德国男人十五年前的轻率选择付出代价。比如认为希特勒上台有利于做生意的我爸爸和为安保法案投支持票的海因里希爸爸。父亲一辈所犯下的罪恶要由我们这些女儿来偿还了。”
有人在楼下重重地敲门。丽贝卡怕是红军,喘着粗气跑到楼上躲着去了。
楼下传来艾达的声音:“哦,是您啊,早上好!”她吃惊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点点担心,但并不害怕。卡拉不知道谁会给家里的女仆带来这样的感觉。
楼梯上传来稳健有力的脚步声,接着,沃纳走进了客厅。
他全身都很脏,胡子已经很久没刮了,瘦得像根竹竿,但英俊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是我!”他热情洋溢地说,“我回来了!”
接着,他看到了卡拉手里的婴儿。他目瞪口呆,笑容不见了。“哦,”他说,“怎么……谁……这个孩子是谁的?”
“亲爱的,是我的孩子,”卡拉说,“你听我解释。”
“解释?”他发怒了,“还需要什么解释?你都有别人的孩子了!”说完,他转身便要走。
弗里达说:“沃纳,这个房间里站着两个爱你的女人。别不听解释就走,不说清楚你不会明白的。”
“我觉得我什么都明白。”
“卡拉被强暴了。”
沃纳的脸变得苍白。“强暴?被谁?”
卡拉说:“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他们?”沃纳语无伦次了,“难道……难道还不止一个?”
“五个红军士兵。”
沃纳的声音小了:“五个吗?”
卡拉点了点头。
“但……你不能……我是说……”
弗里达说:“沃纳,我也是。还有我们的妈妈。”
“天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发生了地狱里才会发生的事。”弗里达说。
沃纳重重地坐在破旧的皮椅上。“我原以为我遭遇的才是地狱呢!”他把脸埋在双手中。
卡拉抱着瓦利穿过客厅,站在沃纳面前。“沃纳,请你看着我。”她说。
沃纳表情扭曲地抬起头。
“地狱般的生活不会再来了。”她说。
“你确定吗?”
“确定,”她坚定地说,“生活很艰难,但纳粹被消灭了,战争结束了,希特勒已经死了。那些红军恶魔也或多或少被控制了,噩梦结束了。我们都还活着,现在又聚在了一起。”
沃纳伸出手,握住了卡拉:“你说得对。”
“我们有了瓦利,过一会儿,你还会见到我阴差阳错认的女儿丽贝卡。我们必须在战争的残骸上建立一个新的家庭,如同在废墟上新建的这座城市一样。”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需要你的爱,”她说,“丽贝卡和瓦利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