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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茂宪伦的能力听得伏见宫恶玉心头一跳。
虽然「反转术式」是他用的,但沾染到「反转术式」的咒力的血液、身体却是安室透。
没想到加茂宪伦能这么轻易地将术式都辨认出来。
或许是反转术式的运作方式和其他所有术式都大相径庭?
伏见宫一时间没有精力去思考细节。
这会儿,不会是要让安室透给他背锅了吧?
宫野明美的鼻子微动,似乎是在隔着衣服和人皮来分辨那些血液的味道。
伏见宫恶玉不确定她是否能够做到这一点,但她和安室透的距离无疑有点近过头了,哪怕是验血,也会从安室透开始。
假明美的视线在场地内环绕一圈,最终果然还是落到了安室透身上。
伏见宫恶玉不知道安室透的心理活动,但却能够感觉到对方逐层递进的紧张。
这样情绪在影响着他体内所剩不多的咒蟞虫,让它们更加活跃,也更加……引人注目。
假明美一定是注意到了这种异常。
来不及斟酌利弊,在假明美向前一步,已经要接近安室透的时候,伏见宫恶玉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咳咳——”
在安静的环境里,这个声音显得异常清晰,甚至有些刺耳。
这让乌丸莲耶和假明美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纯黑的套装和那把沉重的武器昭示着发出声音者的身份,乌丸莲耶这样的权势,自然不喜欢这些在他这里连名字都没有的下属打断气氛,有些不悦地开口,“怎么,有什么是让你不满意的吗?”
他用了上扬的语气,将疑问说成了反问,眼神压得很凉。
乌丸莲耶显然是在等着眼前的下属诚惶诚恐地祈求原谅,鉴于他现在逐渐愉悦起来的心情,他或许会在之后给下属留一条生路。
但他听到的回答却有些出乎预料。
“哦,是的——我是有点意见来着,对你们刚刚在讨论的东西。”伏见宫恶玉丢掉了让他肩膀酸痛的枪,也顺势抽出了垫肩甩在旁边。和其他壮汉一样魁梧的身材,就像气球一样,迅速瘪下去。
他摘掉墨镜,露出了自己真容,“我想你们正在讨论我家的孩子?在这方面,作为当事人的我,应该还是有点发言权的吧?”
安室透第一个反应过来对方的目的,马上撑起精力,和旁边的琴酒一样,叫出了他的名字,“伏见宫恶玉。”
被叫到名字的人只是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笑着,眼神挑剔地看向安室透,“安室先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熟人啊。你在波洛咖啡厅真是屈才了,米花哪里能容得下你这尊大佛?”
后者只能强笑两声,身体内的被刺激到的咒蟞虫让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伏见宫并没多纠缠,过犹不及,面对普通的“熟人”,只要提一嘴就足够了。他的视线更多地落在了假明美的身上,“你本人比视频里可好看多了,刘海真
的不适合你。”
这话,就是在明示了。
他就是那个让实验记录公开在咒术界中的人,那个伪造了加茂邦彦聊天记录、并且以禅院家“外援”的身份将这份聊天记录锤死成证据的人。
也就是说,他就是那个拿到了井之原爱理遗产的人。
假明美在心里评估着伏见宫恶玉的危险性。
井之原爱理这样有着预示随机未来术式的咒术师,在鸡肋和机遇之间来回跳动。她每一个不经意动作决定的结果,对假明美来说,都可能是具有风险的。
尤其是现在,井之原爱理带走的东西,已经击碎了假明美原本相当周密的安排。
“同感,”电光石火间,假明美收敛了自己的发散的思绪,“但是,世间大多数人多如此狭隘,以至于让他们恐惧着我的疤痕。”
“世人?还是某个人?”伏见宫恶玉用眼神挑衅着她,“害怕加茂家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也是——宫野明美容易被接受,但加茂宪伦恐怕就没有了吧?”
他本以为这样的话,足以乱掉假明美的阵脚。却不想,对方甚至没有表现出一点慌乱,眼神中尽是坦然,“你,从来没有踏足过御三家的内部吧——和禅院甚尔这种土著不同,你……很新。”
不仅是张新面孔,而且有一个完全和大家族内部相悖的思想。
假明美马上就给伏见宫恶玉定了性,知道对方不仅不是来自于禅院这样的家族,甚至很可能和咒术界的内在联系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