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国训队的批文,学校的通知也下来了,不管是一队还是二队,只要留校的队员都要进行两周的封闭训练,为国内的锦标赛打基础。跆拳道的大赛规模一直不小,数量也多,只是因为项目的热度不高所以没有动静。可再没有动静,身为运动员仍旧要全力以赴。
回学校的路上,江言又传来了一张照片。金丞打开就是两眼一黑,全是英文。
姓江很了不起啊你:[这就是我那个基因罕见病的网站,我感觉未来都是灰暗的……也没有人陪着……]
金丞看了又看,能看懂的英文单词不超过50个,大多数都是长条状的医学词汇。他只好催一催大哥:“哥,咱们快点儿吧,教练催促呢。”
“不急。”金启明慢悠悠地开着。
到了学校门口,金启明打开门锁,将金丞放了出去。“这次比赛好好打,等你回国大哥就接你回家。”
“好!你替我照顾好我妈和三弟,我从首尔给你们买礼物!”金丞和金启明抱了一下,振翅小鸟一样飞下了豪车。虽然说是萧瑟的秋季,和他的心态和前一两个月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秋天也有秋天的美好。
金丞马不停蹄地冲回宿舍,一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的江言。他的书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电脑显示的页面刚好就是那个基因罕见病网站。
“我回来了。”金丞跑过去,到他床边,柔软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江言?江言?”
刚刚做完100个俯卧撑的江言满脸红热,用滚烫的掌心抓住了金丞冰冷的手指:“你还知道回来啊……”
金丞一抿嘴,怎么着?听着自己跟负心汉似的?
第69章要名分
金丞突然心虚,但又不想承认。“你这么说我可就不认了啊,我又不知道你今天会发烧。”
“哼。”江言湿淋淋地看着他,小臂发抖,“你记不记得你发过什么誓?”
金丞一不做,二不休,顺着他的小臂摸到大臂,这人还是滚烫的!
“你到底吃没吃药?周队医怎么说?报备了吗?”金丞心里有丝丝缕缕的酸疼,像被人指责了。江言这么大的毛病没人管,这个认知像一道鞭子,抽得他脑仁发麻。
生病的人最可怜。金丞又摸了下他滚热的脸:“脸怎么还这么红?”
手抖和出汗都是做俯卧撑做的,脸红自然也是。江言把金丞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强硬地插进自己的指缝里,讨债似的追问:“你记不记得你发过什么誓?”
金丞皱着眉头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我这个!我发誓随口就来,我哪儿记得我说过什么……”
“你说,你要陪着我练一辈子的跆拳道,只要你活着一天就练一天,绝对不会放弃。”江言将金丞的手猛然拉上来,放在自己心口上,热度烘烤着热度,体温感应着体温。
“是是是,我记得,就你抽风那天晚上,在我床上做平板支撑发过的誓。”金丞动了动手指,“你起来,我背你去校医楼,你这状况不对劲,说不准要打点滴!”
“我不打。”江言继续夹紧他的手指。
金丞仿佛又被夹棍给折磨了,好言相劝:“打点滴好得快,不然怎么继续训练?学校的通知你看到了吗?”
金丞在返校的路上已经看过群成员了,有江言,还有二师姐和陶晴绿。许明和队委会就选了他们4个。
“你得赶紧好,不然怎么去北体?你还总说我和你较劲,你较劲的时候一点都不少!”金丞另外一只手摸着他的脖子,“出这么多汗,你不怕你烧虚脱了?走吧走吧,我背你。”
江言可怜兮兮地垂着脑袋,无助得像个流浪狗。“我不去队医楼,不去医院。你让我好好躺一躺……”
“为什么不去?”金丞迟疑着问。
“怕疼。”江言红着下眼睑看过来,狡猾极了。
金丞呆住了,怎么会有人生病也这么美?怪不得有人觉得西施好看呢。但他马上打消这个念头,关键时刻不能被美色扰乱智。“也不一定要打针,我背你去。”
“你也不管管我。”江言将狡猾进行到底,模糊不清地说。
“我没不管你,我这不是回来了嘛。”金丞脱口而出,其实他着急忙慌往回赶除了训练,也是因为心里装着他。
看见他发过来的发烧照片时,金丞没心没肺的心就飞了。
江言一声都没出,半张脸压在枕头上,很满意似的。“你回来干什么?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亲都亲了,总不能我就是你的队长学长宿舍长吧?让人知道了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道德高度忽然上升到生存,金丞哪儿经历过这个,慌张地辩解:“你先好好活着。”
“我没脸活了,让人亲了碰了一整夜,脱了裤子坐身上,现在连个身份都没有……不如烧死我算了。”江言在咳声中撑起身子,忧郁地看进金丞的眼睛。
金丞脑袋里乱糟糟,完蛋,让自己招猫逗狗,这是惹上占有欲怪物,追着自己要名分来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他刚说了一个字,江言立即用手指捂住了他的嘴唇。
“算了,我不逼你,我这个人从小什么都懂,我认命。”江言又倒下了,像五脏六腑玉石俱焚。
金丞的脸也烫了,高烧不退的人仿佛成了他,迟钝地站在床边。让他一下子认了,他还真不敢,让他不认,也不舍得,最后以退为进,小心翼翼地问:“你镯子呢?去滇池之后就没看见你戴上。不会是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