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向程续,泪水不知不觉淌落。
本想借机问对方是不是也一直爱着自己,但胸腔快炸裂般疼痛,让周泽一瞬哽咽无法继续。
程续死死盯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无法自抑地轻颤。
如果眼神真有温度,这一刻它一定是灼人的,如果手真有自主意识,它一定会抚尽身前人的泪。
……
周泽上前半步,偏头贴上了程续的嘴唇。
这一次,没有兵荒马乱的拥抱和推攘,没有迫不及待的掠夺,他小心翼翼的接近、试探,用手轻抚他唇角未痊愈的淤青。
不待他唇舌深入,程续扶着他的肩将他推开几寸。
周泽绝不打算止步于此,用一种自认为能感天动地的,沉甸甸的眼神望着他,像蛊惑又像央求: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人,陪着我,等我变成这样的人好不好?”
……
夜愈加沉了,窗外灯海灿灿,卧室里一盏昏灯笼着两人。
程续抬手握在了周泽的颈侧。
记忆中,上一次他如此亲昵地触碰自己的身体,还是程父去世后那场醉酒,周泽像被掐住了咽喉的小兽,一动不敢动,就连呼吸都恨不得屏紧了。
他的拇指在周泽的脸颊摩挲,并不是温柔的那种,带着点狠戾,刮在脸上有点刺刺的感觉。
但他的落在周泽脸上的眼神是轻盈的,神色也是温柔。
多年之后,周泽曾反复回忆这个场景,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这一刻的眼神其实是悲伤的。
……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十五岁,被林熠恐吓跟踪,无依无靠,惶惶不可终日。
我给了你那么一点点‘甜’,你就一路缠着我,献祭一般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捧到我跟前。”
这段话,程续说得极慢极慢,像一层一层剥着周泽的灵魂。
“你觉得这是爱情,其实不过是因为你从未得到过真正的亲情和照顾,拽着这点最平常不过的感情,把自己困在当下,不舍放弃,踯躅不前。”
他松开周泽的脖子,偏头望着窗外这日日伴着对方也伴着自己的光景,沉默良久,终究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
“周泽,我不需要一只雏鸟,我想要一只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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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等我
美国,知名大学附近一间简陋的两房公寓里,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栏访谈节目。
“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青年志》节目。
今天我们节目邀请的嘉宾是《丰泽财富》的创始人余弋丰先生,和他一同前来的,是我们上一期的嘉宾,莫瑞医疗大中国南区负责人周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