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分公司遍布,近亲远房盘根错节般圈着地盘,年过七旬的周文鸿却没找到那个可以替代他掌舵的人。
周泽一定程度上理解了他的焦虑。
……
南方短暂的春天过去了,漫长的夏开始拉开序幕,周泽一张瘦脱了相的脸渐渐有了精神气儿。
在香港呆了足有两个月后的一个傍晚,吃完饭惯例要回书房的周泽被骆叔叫住了,“老爷在茶室等你。”
周泽点点头,拾阶而上,在这栋别墅的角落位置推开了一扇门。
红木的茶台,茶盘里是紫砂的茶壶茶杯,一旁摆着水壶和两个铁皮茶盒,几百块钱一斤的红茶,来自老爷子的家乡,倒是他的最爱。
不假人于手,老人娴熟地洗茶泡茶,滤好茶汤递一杯给周泽,“两个月了,我想听听你的计划。”
“入职鸿昌地产华南分公司,给分公司的负责人做副手。”
老人一对泛白的浓眉不由得一沉,“鸿昌地产总部在北京,为什么要选华南?”
“不是因为程续”,周泽顿了片刻道:“我在华南医药圈子滚了八年,在这个地方,不管是上游还是下游没几个人比我更熟悉,我想整合资源自己做。”
“上次跌的跟头还不够大?”老人喝口茶,冷冷道:“再说了,初创公司精力耗费巨大,你还有什么时间留给鸿昌?”
“鸿昌主业是地产,但经过二十年的高速发展,这个行业已经从遍地黄金发展到了遍地是坑,我觉得是时候找找其他的风口。”
周泽的目光在金黄的茶汤上凝了两秒,“至于精力,你毋需担心,我自会协调好。”
这么重的跟头摔下去,心口被生生撕裂般的痛如影随形,周泽如何能甘心。
“《莫瑞》在中国的营业额一年超过150亿。过去的中国着眼于把国外好的东西带进来,给外资企业提供了很多便利和保护,但未来,一定会给到国产药企更多的政策空间。
巨大的市场和可预测的政策倾向,我觉得这是一个远比房地产有想象力的行业…我想试试!”
闯荡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得失权衡不过顷刻之间,老爷子喝完杯中茶,迎着周泽如炬的目光应道:
“我同意你做,但法律顾问由鸿昌委派,不管是公司架构还是业务开展都要经过法务审核。”
“好!”周泽紧跟着说道:“另外,我想在鸿昌国际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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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
终于回到江中,ark和张文静是要第一时间见的。
三人约在一间酒店碰头,周泽刚迈进大堂就被风一般卷到的张文静抱住了,很快,眼泪就把他的衬衣浸湿了。
“别把你的睫毛膏、腮红往我衬衣上蹭”,周泽一脸嫌弃,却耐着性子任由她抱着。
几步之外站着ark,金丝眼镜反着光,他嘴角紧抿,覆在颧骨的两片薄肉抖了抖,一副不知道想哭还是想笑的表情。
周泽抬抬眉用型问候了他一句:“傻逼!”
他上前两步捏住周泽的后颈,龇牙骂:“没良心的家伙,这么久才出来见人。”
……
移步中餐厅,喝两口热茶,不待他两问,周泽主动招:“这几个月在香港,闭门研究了一下周家的生意,也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他端起茶杯喝一口,毫无迂回地对ark说道:
“我希望你去鸿昌国际。”
“《丰泽财富》现在规模70个亿,一年2的管理费,再加20业绩提成,还有若干基民的信任”,ark偏头看着周泽,用难得凝重的语气问道:
“若是我去鸿昌国际,这个摊子怎么收?”
周泽摆摆头,坦言道:“我不懂怎么收,但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个更适合的人。”
ark痞里痞气地笑笑,盯着他问:“我这么重要,那你能给我啥?”
拇指在白釉的杯身无意识地摩挲着,周泽靠在椅背上吁出口长气,“啥也没有,我现在是属于财权人事权都没有的主。”
ark突然笑了,笑得很是由衷,嘴角恨不得能上天,“你有你自己啊,抵押给我,我倒贴给你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