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后备用枪,一定要可靠击发,左轮是行家的首选。
这些东西估计是孔德中暗中帮忙从香港偷渡进入到粤州市,再北上进到福川市,这农家小院也是孔以公司名义买下,作为阮四在福川的活动基地,问题是,这么大阵仗绝不会为区区被王中华骗走的钱,而是要对付霍家,独霸福川房产市场。
两人正翻看那张地图时,听到院外传来小车行驶过来的声音,两人连忙默契地将地图与枪枝弹药收拾好。
躲在窗口边一看,一辆白色小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是自己乡里派出所的周所长,两人愕然相视,不约而同想起他曾在天京市也跟踪过自己,看来这次绑架事件就是冲这笔钱来的,周所竟然就是绑匪之一!
小虎拿过妈妈的六四手枪,要母亲在二楼不要妄动,自己快速下到院中,周横此时正打开大院门,返身去车中准备开车进院,小虎隐身在一楼的砖柱之后,手中握着那把六四,悄无声息地等待着,而二楼的杨柳儿则坐立不安在窗口边观察着这一切,手中握着儿子装好子弹的小左轮,又紧张又兴奋。
那周所长清晨赶来是昨晚突然记起自己在天京拍到的母子片断,其中不乏两人拥抱,小虎搂住母亲腰身的照片,当时自己只当两人不过是母子情深,注意力全在两人是否有突发横财后的暴发户般购物行为上,现在想起来母子两人后来又一起去威吓陈钢,这两母子关系看来非比寻常,自己可以用这发现和照片去吓吓这女人,看看是否有突破,所以兴冲冲起个大早,天不亮就开车到了这农家小院。
在院中停好车,他特意鸣了两下嗽叭,这是告诉也许还在睡梦中阮四自己回来了,接着便往地窖口走去,小虎悄悄跟上去,见周横正一步步走下楼梯,突然一脚踩空,整个身躯如推金山倒玉柱般“扑嗵”一下摔下楼梯,小虎猛地一下关上地窖的门板,从楼梯上跳到地窖中,举枪对准摔得动弹不得,一时之间起不了身的周横的后脑,只听“呯”一声巨响,火光闪亮中,可怜周横连自己如何死的都不知道,就脑浆迸溅死在地上。
小虎蹲下身来,从耳朵中掏出早就在砖柱后不隐蔽时戴好的耳塞,尤自觉得耳中轰鸣不止,地窖倒是将这枪声消化殆尽,杨柳儿在楼上隐约见窖口地面上亮光一闪,又听地下轰隆一声,立马飞身下来,手握左轮,一把掀开地窖门板,见儿子蹲在周所长脑袋被掀开半边,脑浆溅了一地的尸体边,在翻弄他的衣服。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见儿子将周横随身带着的六四手枪放进自己口袋,又掏出周横的手机,用尸体手指解了锁,翻来覆去查找,终于找到他在天京偷拍的内容将与杨柳儿与自己有关的图片全部删除。
然后小心翼翼擦去指纹,仍把手机扔在地上。
又指挥母亲找个扫把和破布把地窖地面自己与阮四打斗的痕迹和楼梯的脚印都仔仔细细清理了一遍,随后上去小院藏阮四尸体处,脱下阮四的军靴自己穿上,将自己的鞋子拿在手中,扔在周横车里。
下到地窖中回回走了几趟,美妇早在这一两年母子犯下的系列罪案中被儿子盘弄得心思敏捷,知道儿子在做什么,心中钦佩之情在眉眼间化作浓浓的爱意,以前自己是儿子眼中仰视尊敬的女神,现在十几岁的儿子反而成了这丰熟肥美的尤物心中的大英雄……
两人来到地面,小虎指挥妈妈和自己将阮四的尸体从隐藏处拖出来,抬上周横的车后备厢中,又去二楼把阮四的手枪子弹也搬到了车上,把徐伟的警枪仔仔细细擦得干干净净,放进阮四的保险箱中,重新锁好,并挂上那面镜子遮上,并小心翼翼地将镜子稍稍向一侧挂歪一点儿。
布置好这一切,母子又在房内小心检查擦拭任何留下他俩指纹或毛发及脚印的地方,只到觉得毫无破绽后,两人才在晨光中坐上周横开来的小车,打开了院门,扬长而去……
却说母子大闹农郊小院后两天,福州市公安局的徐伟案专案组办公室,李雷正与胡灵灵讨论上次去清水村旧办公楼拍下的照片,突然一边的电话铃声大作,胡灵灵抓过来一听,“组长,被绑架的杨柳儿有消息了,她好像从绑匪手中逃出来了,现在在郊区派出所。”
李雷一听,立刻抓起桌上警帽,“走,去派出所!”
杨柳儿正在一个女民警的安抚下述说着儿子让她翻来覆去背了多次的台词,大致是:绑她的两个绑匪因为其中一个一直想对自己不轨而争吵了起来,那个欲行不轨的开枪打死另一个,然后绑了自己逃到了附近一个小庙中,自己则趁他慌乱疏忽时逃了出来。
在李雷来之前,郊区派出所已经有两台警车赶去了杨柳儿描述的土庙,李雷一见杨柳儿浑身衣物不整,沾泥带土,盘着的头发早塌了一边,散成几缕挂在脸边,左脸上明显有被人殴打的伤痕,整个人还在瑟瑟发抖,显然还没在惊惧中恢复。
早不复第一次见到她时那副仪态万千的女神模样,李雷心中十分想与她详细询问细节,但一听有警员已经去了第二犯罪现场,赶紧和胡灵灵小何又跳上车,一边打电话让先到土庙的员警不要触踫任何东西。
一边打电话回市局调度鉴证科赶赴现场。
这边张兵家也接到消息,张父张母两人驱车匆匆赶到派出所来接儿媳,一见面,三人抱头痛哭,杨柳儿便把故事在张父车上又重述了一遍,回到家中,杨柳儿觉察到气氛不对,这正是周末,张兵却不在家中,也没来接自己而张兵父母两人眼见自己安全回来,喜色中却仍带着悲伤。
便问道:“爸,妈,张兵呢,他没事吧?”
张父长叹一口气,摇头不语,张母则赶紧要她去先洗澡打理。
待杨柳儿忐忑不安地洗完澡,换上衣物,张兵父母才带着她去了市中心医院,三人一路无语。
杨柳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想:事发那天难道张兵为救我受了重伤?
到了病房门口,张父先走了进去,张母将杨柳儿拉到一边长凳上坐下,“柳儿,张兵他…”还未开始说,张母便流下泪来,“妈,你别哭,张兵怎么啦?”
“上次你们被袭击,张兵被那个绑匪一脚踢中下身……医生,医生说,”张母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杨柳儿抱住浑身颤抖的宋可卿,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张父这时走了出来,对杨柳儿说道:“柳儿,你进去看看吧。”说完,扶住仍在痛哭的老伴,坐在了长凳上。
张兵神色木然地坐在病床上,浑身散发着多日未洗浴后的臭气,看到杨柳儿进来也没太大反应,杨柳儿在病床边缓缓坐下,伸手握住少年的手,“你还好吗?”杨柳儿轻声问道。
张兵双目缓缓闭上,沉默良久,慢慢从杨柳儿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放回盖在身上的床毯下,“姐,我没事,你放心,你平安回来就好。”
看着眼前的神色冷漠的少年,以前如果自己主动握他的手,他一定会激动兴奋得双颊通红,但现在却主动抽回去,客气得如同路人,杨柳儿回想起张家父母的表现和张母的哭诉,隐隐猜到张兵的伤情。
张父这时打开门,把杨柳儿叫了出来,“柳儿,你是聪明人,可能猜到了,我们去请了天京最有名的大夫来看过,都说没希望了,本来是要转去那边的,但也就算了。”
张父接着道:“动完手术后,张兵自己可能也猜到了,虽然现在包扎着插了导尿管,但,我估计孩子自己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