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浓之时,夏绚却无意瞥见隐藏在书柜上的一枚摄像头,他不满地撇嘴。夏绚用手撑开二人之间的距离,他舔了舔唇上的酒渍,唤了声:“霍折旋——”“嗯?”夏绚用似是抱怨又似是撒娇的语气低喃道:“你能不能把那些监控拆了啊,你喜欢看回放吗?”霍折旋闻言喉结滚动,他目光沉沉地道:“你都知道?”夏绚大抵是真的醉了,白皙的脸上透出酡红,他扬起下颌,骄傲地道:“我什么都知道。”“是,你什么都知道,却装傻瞒我骗我。”霍折旋顺着他的话道。夏绚酒意上头,还是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他搂住霍折旋的脖子,亲亲他的嘴巴,道:“不、不骗你,喜欢你。”“喜欢我,还喜欢别人吗?”霍折旋抵着夏绚的额头问。夏绚面露迷茫,“谁呀?”“顾玦。”霍折旋缓缓说出一个名字。夏绚皱了皱眉,“不喜欢。”“兰英。”“不喜欢。”“真的?”“真的呀。”夏绚痴痴一笑,唤了声,“老公。”霍折旋强撑着的一丝清明和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他摁住夏绚的后脑勺,吻了上去,用力将人搂在怀里,似是恨不得揉入骨血。窈王这段时间因着霍折旋看他看得紧,夏绚一直没有联系徐寒,连带着把徐寒开的药暂时停了。停药了一段时间之后,夏绚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这天下午,霍折旋回碧宜庄时,佣人说夏绚正在花园画画。霍折旋提步往花园去。下午的太阳暖融融的,夏绚抱着画板坐在草坪上,草坪上还散落着一些果果的玩具和几张画纸。夏绚身上穿的是件宽大的盘扣对襟白褂,闲适中透着几分清儒。他光着脚,拖鞋被果果拱得老远,一双白嫩细腻的美足暴露在阳光中,随性地摆放在茵茵绿草之上。夏绚神情淡然地施动手腕,铅笔与纸张摩擦发出“沙沙”声,他的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松弛感。霍折旋默默注视了一会儿。在没有结婚之前,也不是不曾察觉,夏绚在他面前虽总是乖巧有余,但眼里藏着难以掩盖的,灵动的自由气息。像风、像鸟,都不是会在同一片地域、同一条枝头长久驻足的。以往霍折旋却总是下意识地忽略那些因素,他是自动麻痹自己,甘愿走进夏绚的伪装之中。夏绚画得手酸了,他垂下手腕,正想休息会儿,然后抬眼就看到了前方不知站了多久的霍折旋。夏绚脸上扬起笑,问:“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霍折旋神情一松,回答道:“今天的例会结束得早。”原本计划开一天的会议,提前结束了。他走过去,目光落在夏绚裸露的双脚上,道:“出来怎么不穿双袜子。”夏绚道:“天气好,不冷。”霍折旋看到了夏绚画板上的内容,他画的是果果。利落干净的线条通过深浅明暗的变化对比,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狗就跃然于纸。果果的毛发长了不少,夏绚给它在脑袋上扎成了一个小啾啾,它的脖子上还围着一条蓝白波点的口水巾,讨喜极了。画上的果果是奔跑着的果果,每一缕毛发都藏着风的踪影,神情憨态可掬,生动机灵。边上完成的画里,还有咬球的果果、吐舌的果果、翻滚的果果……“可爱吧。”夏绚献宝般道。“嗯,可爱。”夏绚道:“咱们果果就是世上最可爱的小狗。”有果果的陪伴,夏绚逐渐理解那些养了马尔济斯的人这辈子最爱的就是它了的心境。当然,这话可不兴在霍折旋面前说。霍折旋道:“下次也为我画吧。”夏绚想起,霍折旋是从他这里讨过一副画的,只是他和霍折旋结婚这么久,一直没有再见到过那幅画。于是夏绚问起了画的下落,“不会被你嫌弃得扔哪个旮旯里了吧?”“那我可不再给你画了。”霍折旋沉默一瞬,然后才淡淡地答:“画拿回家的当晚,被我母亲撕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它。”那画后来经过修复,只有凑近时才能看到淡淡的痕迹。画被挂在霍宅的书房里,一直留在了霍宅。夏绚闻言顿住。霍折旋解释:“她大概是看到那画想起了我父亲,这才犯病了。”夏绚伸出一根小手指,勾住霍折旋的大手,道:“没关系,我再给你画新的。”“好。”霍折旋笑笑。“起来吧,太阳也快下山了。”他牵起夏绚的手,丝毫不在乎夏绚手上黑乎乎的铅末。夏绚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