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去控制时,她由着他胡闹未曾出现愠怒生气。
即便那日他在山崖间假扮蒙面人想取她性命时,她亦是一副无所畏惧模样。
只有,在提起裴瑾珩时。
她才会染上小女孩的羞赧,他的胡闹被放纵,全然因为她将他当成了裴瑾珩,那个名义上是她夫君之人,那个她发自内心爱慕之人。
而他,什么都不是。
他借着别人的身份侵占着她的一切,做着永远见不得光的勾当,她无辜,他偏偏将她扯进欲望裹挟的仇恨中。
直到有朝一日,东窗事发。
那原本该是他最畅快之日,可现在,只要想起她失望嫌恶的眼眸,他便觉得有人将他的心扔进噼里啪啦燃烧的火烛之中,滚烫煎熬。
仿佛有一团无名怒火在胸腔间燃烧,将五脏六腑都灼烧的炙热疼痛,裴宿洲眼眸突然变得深沉,他有些害怕了。
若是日后,真正的裴瑾珩回来。
她还会这样对他吗?
而这声“夫君”又是在唤谁?
只差两指距离,他能毫不费力碰上心心念念之人。
少女睡的安稳,丝毫不知有一道视线冷冰冰的黏在她身上。
裴宿洲垂眸,目光落在她娇嫩的唇上,只迟疑了一息,便毫不犹豫吻了上去。
若是有朝一日,事情败露。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带她离开。
哪怕是违背她的意愿。
他无法想象,她满心欢喜扑进裴瑾珩怀中。
他无法想象,这声“夫君”是唤与旁人听。
夜深露浓,窗外流星划过,沉睡中的少女丝毫不知,身后有一道视线冷冰冰看了她一整夜,她又梦到了那个梦。
梦中,仍旧是一片大雾,只不过,这一回,只有一个夫君。
梦中,她随着夫君去了许多地方,塞外高原,江南烟雨,还有只在阿娘口中听说过的大漠。
只是奇怪的是,有一日醒来后,原本温柔体贴的夫君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仍旧是一模一样的面容,只不过,他脾气阴晴不定,经常逼迫她说着违心的话。
玉芙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周围人一脸平常,倒是叫她产生了错觉。
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吗?
也许夫君,自始至终便都是那个人。
翌日,被睡梦缠身的玉芙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酸软,尤其脖颈处,仿佛落枕一样,酸软疼痛。
她坐在铜镜前,发现唇角似乎被擦破了,玉芙一怔,脑海中有什么极快速划过,她没放在心上,捂着发酸的脖颈来到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