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不干这种蠢事?了。
沈栖鸢也没?好多少,她疲倦之后,睡得很沉。
倘若不唤醒她的?话?,她大概能睡到日上三竿。
时彧终于冷静了,望着榻上女子温婉安静的?睡颜,实难想?象得到她方才的?强悍。
他低头,用手指艰难地解开脚上的?皮绳,走下榻,从墙壁上踢落自己的?宝剑,推开剑鞘,将双掌递过去借着宝剑锋利,终是割开了牛皮。
挣扎时,这手腕已经被勒得彤红的?,留下了印。
时彧也懒得再找活血化瘀药,回到榻上,抱着沈栖鸢温存地睡了一晚。
他醒得很早。
不等巷子里的?鸡鸣响起,时彧已经从梦境中出来,望向身侧,沈栖鸢仍熟睡着,无知无觉。
大抵是真的?累坏了,在睡着了以后,她的?身子不自觉地向他寻了过来,靠在他的?怀中,搂着他,不放他走,唯恐他趁其不备就离开了一样。
时彧等她醒过来,再想?走就难了。
比起沈栖鸢,更难过的?一关始终是在自己这儿。
离开她,时彧比任何?人都?不舍。
他换好盔甲,到亭松园,叫来了刘洪。
刘洪踮着脚等候少将军吩咐。
时彧沉默片刻,道?:“我走以后,不要再拘了她,夫人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但你要安排部?曲寸步不离,不许放夫人单独出行,与柏夫人同行也要跟着。”
刘洪表示记下了。
“夫人身子柔弱,入冬之后,不忘了替她做几身冬衣,波月阁的?地龙烟道?年久失修,让人重新修缮。”
刘洪连连点头。
“她想?吃什么,用什么,账上的?银子可随意支取……罢了,你直接将整个库房和账目都?交给她。”
刘洪明白少将军的?意思,沈娘子只是还没?过门的?伯府女主?人,也可执掌中馈了,算是给娘子寻一些事?情做。
都?答应了之后,刘洪再问:“少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吗?”
时彧思忖着,道?:“一时难以尽善,不过,你是府上的?老管家了,从前如何?侍奉伯夫人,今日便如何?侍奉她,倘或她有要求,你尽力满足。”
刘洪叉手道?:“将军放心,老奴知晓了,一切以夫人安危至上,等将军凯旋,夫人定毫毛不少。”
时彧点了头,教刘洪下去牵马了。
亭松园书房。
时彧一人停留了片刻,忽然?想?到一件事?,他转身走向了那面壁龛。
打开才发觉,那封被他藏在此?处的?圣旨,果然?已经被沈栖鸢拿走了。
她还是想?,自己替沈家翻案。
这一次,时彧不再阻止她了。
以她的?性子,他阻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早拿到谢煜勾结北戎的?证据,为沈栖鸢提供佐证,让无道?之人数罪并罚,身败名裂。
此?时晨光熹微,长夜过去之后,长安的?天,终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