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大集,今天江家、陈家和刘家都没歇着。
陈大哥可能都不明白咋回事,因为豆婶就和打了鸡血似的,忙活了一天都没带歇的。
红梅嫂那边也是一样,昨个儿下午匆匆跑了趟县城,这隔了一天就带回来了七八个坛子,原本元瑶还想着时间紧往后放放,没想到大家赚钱的心竟然都这么急切,元瑶便也高高兴兴地把明天要出摊的东西全都备好了。
明天,她要卖炸春卷,甜豆花和豆腐脑。
没错,甜豆花和豆腐脑就是素来有南北之争的两样,她也提前给豆婶付了定金,豆婶要卖的豆花饭和这两种还不一样,但底料都是豆花,做一样也省事,豆婶自然满口应下。
先前元瑶和李莺莺上街的时候收了十几斤的赤小豆,这不是正好就派上了用场。
赤小豆熬煮的绵密软烂后加入蜂蜜和蔗糖,这就是甜豆花的配料——甜豆沙。
元瑶努力的熬了一天,熬了一整锅出来,家里孩子们都喜欢吃甜甜的东西,最先尝了鲜,每个人都意犹未尽,怎么也没想到赤小豆能变成这么好吃的东西,见大家都喜欢,元瑶索性留了一些放在家里当甜嘴。
快到傍晚时,红梅嫂的儿子也就是隔壁的虎子来了:“瑶、瑶瑶姐。”
元瑶连忙擦手过去开门:“来了!”
十坛子酸菜全部腌好了,虎子是过来喊元瑶过去看的,看好了就直接封坛,元瑶笑着去了隔壁:“嫂子也太谨慎了,你觉得好就可以封了,咋还来传个话。”
红梅嫂表情认真:“那怎么行,还是要让你看一眼的,你也是行家。”
且不说酸菜怎么样,元瑶现在觉得红梅嫂兄弟烧陶的技术确实不错,做的又快又好,这些坛子当真是按照她的要求一比一做出来的。
红梅嫂感叹:“现在这样当真是干净一些,起花子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元瑶:“是,我之后做泡菜也要这样用。”
说起泡菜,红梅其实也挺好奇的,但是这她就不好问人家是咋做的了,只是道:“等你的泡菜做出来我也买一罐子尝尝!”
元瑶笑道:“成啊,只是明天来不及了,明天我要先卖热食,等下一集吧!”
说完,元瑶便俯身去看了看这次的酸菜,虽然现在还闻不出什么滋味,但是从品相上看都不错,元瑶点头:“挺好的,再加上咱们这次特制的坛子,应该是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红梅嫂松了口气:“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就害怕你不满意,那成,明天一早我就和你一起上街,帮你把这些东西搬过去!”
“成!那嫂子明早见了!”
刘家这边已经妥了,豆婶那边,元瑶只是给了方子,至于做的怎么样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事了,眼看着又到中午,元瑶一如既往给江颂安送饭去。
那日江颂安虽然戏耍了她,但是第二天元瑶还是让阿霜送了一次饭,别家是别家,她男人也是挺辛苦的。又不远,没必要让他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而今天她去是因为元瑶想去看看田地,今天地就能犁完,接下来应该种点啥,她这两天也一直在盘算着。
她没记错的话,北边的战事在一年之后还是会起来,到时候粮价飙升,多屯粮总是没有错的,但是那个时候还有一样东西卖的价高,那就是草药。
草药可是好东西,战时缺粮也缺药,她记得扬州府城外头的药田都被人全部高价盘下,就这,还赚了盆满钵满的。
总之她和江颂安得商量商量,种药田也不是个简单事,万一不成功还浪费钱浪费地。
还有便是今日宅基地也彻底划下来了,自家划得那一块如何打算她也还没想好,今日顺便都去看看。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让元瑶觉得这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但是辛苦也是并存的。
绕过田垄,元瑶眼睛忽然一亮,自家田地这边不过才三天,地里真的就焕然一新了,土地都被翻松,又因为绵绵春雨的滋润,干涸的土地也变得湿润和肥沃,元瑶笑着喊了一声地里劳动的两兄弟,江颂安和江年回头一笑,大步朝田垄上走来。
“喏,吃吧,今天吃米饭。”
元瑶打开篮子,江颂安和江年洗了手就过来端饭,两大碗米饭,最上面只是一层菌菇炒青菜,但往下扒拉便能看见一个深埋着的溏心蛋,筷子一戳就流出了金黄的蛋液,再吃上两口,里面的蒜苗炒腊肉才是重头戏,被米饭盖着依然是热气腾腾的,过年腌的那些腊肉正是最香的时候,无论是炒着吃还是蒸着吃都香的冒油。
江年一本满足,什么累和苦都忘了,只剩下朝嘴里猛扒饭,看他两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元瑶也挺心疼的,递上水壶:“慢点吃吧,也没谁和你们抢,地里的活我看着也差不多了。”
江颂安点头:“差不多了,再有半个时辰不到就能结束。”
元瑶眼睛一亮:“这么快呢,那我等等你吧,一会儿咱们一起再去看看宅基地去。”
江颂安就知道她还惦记着这个事,自然满口应下:“好!那我抓紧时间吃完干完咱们就去!顺便将里正家的黄牛给还了!”
这头大黄牛借来好几天了,元瑶点头:“顺道也说说请客的事。”
江颂安笑了笑,两口吃完剩下的饭就去了地里,江年也赶紧跟上。
等江颂安的功夫,元瑶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田,她和江颂安分到的三亩,里面有一亩是水田,水田的话只能是用来插秧,剩下一亩种小麦,另外的就可以再商量商量。
周围的田地也差不多都是这样,元瑶大概转了一圈,基本上就都了解了。
只是她专心看田地,殊不知田地里的人也在看她,有的汉子不由自主地就被那一抹身影吸引,是手上的锄头也忘记挥了脖子也不自觉地拉长了,直到被自家婆娘拧着耳朵才堪堪回过神来。
接着遭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待再悄悄看过去时,田垄上哪里还有那抹美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