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被册立皇后,便总有人传她与亲族不睦,苛待长兄。
其目的不言而喻,是想让天下人觉得,她是个心胸狭隘的皇后,连亲族尚不能善待,如何善待天下百姓?
越王妃捂住小嘴,忙道:「妾失言,殿下恕罪。」
武媚娘看了她一眼,道:「这个谣言最近还在长安流传吗?」
越王妃小心翼翼的道:「不仅这个谣言在传,这两日又有新谣言呢。」
武媚娘道:「什么谣言?」
越王妃迟疑道:「有人在说,您性子喜怒无常,连您的姊姊不小心得罪了您,原本的一品国夫人,也被降为郡夫人。」
武媚娘忽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越王妃微微一愣,不明白她为何发笑。
武媚娘微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多海,将常州上供来的阳羡茶取来,给越王妃尝尝。」
茶毕,越王妃又闲话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她刚走不久,张多海便跪在地上,朝武媚娘叩首道:「殿下,臣该死。」
武媚娘淡淡道:「哦,你怎么该死了?」
张多海道:「民间那些谣言并非臣不报您,臣是怕扰了您元日的兴致,所以……」
武媚娘点头道:「嗯,长进不小,可以替吾拿主意了。」
张多海大骇,跪在地上不住叩首。
过了好半晌,武媚娘才开口道:「行了,起来吧。」
张多海这才起身,额头都磕红肿了。
「殿下,越王妃突然提起这些事,只怕另有目的。」他咬着牙道。
武媚娘扫了他一眼,道:「还用你提醒?她是受李贞指使,想挑拨吾与长孙无忌争斗。」
张多海道:「无论如何,长孙无忌散播如此谣言,其心可诛。殿下,咱们要不要反击?」
武媚娘笑道:「这法子一定是长孙无忌手下人干的,他可不会干这么蠢的事。」
张多海愣了一下,恍然道:「对啊,贺兰夫人的事,圣人最清楚,只要传入圣人耳中,必定怜惜殿下,厌恶长孙无忌!」
武媚娘微笑道:「笔墨伺候。」
张多海命人传了笔墨纸砚,又凑到武媚娘身边。
「殿下,此事可以不理,但咱们可以利用刘仁轨等人整肃吏治的机会,收拾几个长孙无忌的同党。」
武媚娘一边写字,一边说道:「吾来问你,长孙无忌最近在做什么?」
张多海想了想,道:「如果谣言之事,不是他所为,他好像什么也没干。」
武媚娘淡淡道:「这就是了。眼下局势变化,与长孙无忌之争,在于这两个字。」
张多海低头一看,只见武媚娘在纸上写了两个俊逸大字。
「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