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发现王文度是皇帝派来监视自己的探子后,便已心灰意冷,萌生退意。
然而他不敢现在回去,担心还是被卷入争斗,本想朝中争斗分出结果,再返回长安,闭门谢客,学尉迟恭一样。
只可惜,局面比他想像的更糟糕。
长孙无忌不仅败了,还一败涂地,本人都辞官致仕。
眼下局面,他是否能安然致仕,心中毫无把握,想到此处,不由长叹一口气。
「程公不必担忧。」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程知节猛地抬头,却见裴行俭依然在帐中,瞪眼道:「不是让你们都退下吗?」
裴行俭平静道:「在下知道程公有心病,特来献药。」
程知节愣了一下,眯眼打量着裴行俭。
「不会是长孙无忌派你来的吧?
裴行俭道:「不是。」
程知节道:「那就是韩瑷和来济了?」
「都不是,是苏将军让我来献药。』
程知节又是一愣,默然半响,苦笑道:「我以前对他并不厚道,临危之际,
却是他不断帮我。」
裴行俭道:「苏公一向尊敬程公。」
程知节哈哈一笑,道:「好,这个人情老程记下了。裴将军,说吧,你有什么好药,能治老夫心病。」
裴行俭道:「卑职这药,是一个人。」
程知节愣道:「是谁?」
裴行俭道:「尉迟老将军!」
程知节皱眉道:「你让我学他?」
裴行俭摇头道:「不,您必须请他帮忙才行,只不知您与尉迟老将军关系如何?」
程知节哼道:「这老货人厌鬼憎,跟谁关系都不好,我与他只要见面,就是吵架。」
裴行俭又道:「那尉迟老将军与长孙无忌等人关系如何?」
程知节还是摇头:「那就更差了,那老货一向口无遮拦,别说那帮文官,先帝都受不了他性子。若非他得罪人太多,也不至于在府中一躲十几年。」
裴行俭微笑道:「那就好极了,您只要能请动他出山,危急自解。」
程知节愣了愣,很快就琢磨出味来了。
皇帝忌惮自己,不就是因他军中影响力太大,担心凭李一人,制不住他吗?
尉迟恭为人撇开不谈,他跟在太宗皇帝身边,立下大功数不胜数,在军中影响力并不低于他程知节。
倘若尉迟恭也出山,他就没有威胁到皇帝的可能,皇帝自然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唯一的问题是,该怎样才能打动尉迟恭呢?
裴行俭似乎瞧出他顾虑,微笑道:「程老将军不必担心,您且想想,苏公与您关系不好,尚且帮您,尉迟老将军与您多年同袍,怎会见死不救?」
程知节暗暗冷哼,道:「那老货要是不帮我,我就把他装设弄鬼的事抖出来,哼,到时要死一起死!」
想到开心处,哈哈一笑,举杯道:「裴行俭果然名不虚传,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