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是今日第三家被截货的丝行。
为何会如此?
难道林二小姐所说的消息,已有他人知晓?
不大可能呀!
在此之前她从未听人说过。
胭脂铺后巷,康诗予缩在墙边干呕。
方才那收丝的踹翻丝筐时,霉烂的蚕茧溅了她一身。
腥臭味让她猛地想起那日被嫡姐锁在后院茅厕的遭遇。
老板娘递来瓷罐,压低声音,“姑娘要的茉莉粉。姑娘。。。。。。你若要收丝,听说王家庄还有散户,只是。。。。。。”
她扫了一眼门口还在收丝的疤脸,没有把话说完。
康诗予将银票换成碎银,手指抖得几乎捏不住荷包。
经过骡马市时,她花二十文雇了辆粪车。
这是林沁月教的“浑水摸鱼”。
车把式身上的馊味熏得她流泪,却盖不住骨子里的恐惧。
日头晒化春雾时,康诗予来到王家庄。
一老汉蹲在桑树下,脚边竹筐里的蚕茧沾着鸡粪。
康诗予心下一动,“劳驾,这茧什么价?”
王老六浑浊的眼珠盯住她,“小娘子打算开什么价?”
“二、二百两一担。。。。。。”
她嗓子紧得发疼,在心里默默算起账。
若绕过牙行直接收茧,请人缫丝,成本大概能压到三百两一担。
一担蚕茧,除去损耗,大概能缫成八十斤生丝。
一斤生丝卖八两,一担能赚不少。
王老六上下打量一眼康诗予,不耐地挥挥手,“去去去,三百两一担,你要是要,就给你。别在这耽误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