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
凤栖的声音从窗户里传出来:“我问她廊下挂了什么鸟,她说了句是鹩哥,会学其他鸟叫,因为和我说了句话,就自己吓得战战的。真没意思,管囚徒也不会这么着管!”
恃宠生骄这种,于她几乎是本能,准确地判断人心,进而准确地拿捏自己可以“作”到什么程度。
果然,温凌无奈地一摊手:“谁说不能问问鸟雀呢!”
转脸对那丫鬟:“日常是你照顾这些鸟儿么?去,告诉王妃,这鹩哥有什么习性,爱吃什么东西,有什么本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王妃。”
里面传来吵架似的声音:“我又不养鸟,我要知道鸟的习性做什么?!我只是气有人小肚鸡肠、狼顾狐疑,把我当敌人的细作,处处防着管着!”
温凌哭笑不得,挠挠头说:“谁把你当敌人的细作!你别乱想。我忙活了半天了,饿死了,今日叫厨房开饭到你这儿来的,有新鲜的狍子肉和火室(温室)出的韭黄、胡瓜和豆苗,你不尝尝?”
“不饿!气饱了!”丢出这样一句。
凤栖悄然从窗帘缝隙里看着他挓挲着手立在院子里的阳光下,一脸无奈的模样。
如果他下一句硬邦邦说“不吃就不吃,随她去”,她就要稍微收敛一点,谨防他迁怒。鼠磁
但他对溶月低声拜托:“饭可不能不吃。快,用点软话,还有你们惯常应对她撒娇、发小脾气时的法子,哄着你主子到正厅来吃饭。”
溶月那傻丫头,抿嘴一笑:“好的,奴这就去哄。”
凤栖翻了个白眼,正襟危坐,等着溶月来“哄”她。
溶月“吱嘎”推开门,说:“娘子,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大王肯定不是您说的那个意思……”
凤栖耐着性子听她谆谆地劝解了半天,终于朗声说:“行吧,都是我不对。可我不饿呀。”
眼睛望着窗帘缝隙处露出的那个人的身影:他居然还当庭立着,没有挪动,竖着耳朵偷听里面的对话。
溶月也被感动到似的,低声说:“不饿也去吧,给冀王一个面子。奴看他一向是说一不二、雷霆般的性子,肯和娘子这样子伏低做小的,够不容易了。”
凤栖冷笑一声,瞥了溶月一眼,慢悠悠说:“好吧。”
她娉娉婷婷走到庭院中,注目冀王温凌一眼,温凌顿时一笑。
凤栖没笑,转身往开饭的正厅走,嘴里还说:“烦死了,不饿还逼着吃饭!……”
丫鬟婆子们穿梭般把饭菜开出来,很快摆了满满一桌子。果然丰盛异常。
温凌用筷子指了指正中一盘肉:“这是山岭里打来的狍子,肉很香很嫩,一定和你日常吃的羊肉不一样,尝尝吧。”
凤栖嗤之以鼻:“日日都说自己很忙,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到山岭里打狍子!”
温凌脸色略有些沉,但还是用宠溺小孩子般的语气对她解释说:“巡查应州四边的山岭,也是我的职责所在。打猎只是顺便的,看到了狍子就射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