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把父母的心血——景石——拿回来,继续发展壮大,还要配得上小谢书记的规矩。她不体面是不体面了,手至少得干净。
陈礼看着沈蔷说:“知不知道车胎谁扎的?”
师飞翼他们现在不能动,那就让扎车胎的先进去替他住几天。
沈蔷:“事情一出,韦菡就找了物业,回复是,监控昨天坏了。”
陈礼冷笑:“坏得可真及时。”
沈蔷为免她担心,紧接着说:“成年的时候,我妈送过我一套长临2号的房子,我和韦菡准备搬过去住。”
长临2号住的人非富即贵,安全有保证。
陈礼:“什么时候搬?”
沈蔷:“马上。”
陈礼没送她们过去,怕一起出现被师飞翼的人发现横生枝节。她在沈蔷和韦菡离开后的第二十分钟下楼,来了物业——衣服换了韦菡的,头发用胳膊上的发圈松松垮垮扎了,搭在脖子里,与往常风格截然不同,还有脸上扣着的口罩一直盖到眼睛下方。她这模样,就是刑侦科的警察出动,也未必认得出来。
物业值班人员原本在看电视,见有人进来,立刻暂停起身:“您好,城华物业,有什么能帮您的?”
陈礼:“我狗丢了,想查一下监控。”
物业谨记上面的交代,说:“监控昨天坏了,还没有修好。”
陈礼:“我狗前天丢的。”
物业:“……”
陈礼:“怎么,监控一坏,之前的录像也丢了?”
物业面露尴尬:“您稍等,我打电话请示一下领导。”
陈礼:“业主查个监控,还要请示领导?狗在你请示的过程中死了,你们负不负责送葬?”
物业:“这,好吧,您这边请。”
物业带陈礼来了t?监控室,里面有另外的人陪她查监控。她不着急,从楼上一层一层往下查,确定没有可疑的人在韦菡她们门口出现过后,顺成章地说:“就剩车库了,看一看。”
对方配合地调出车库的监控。
刚看了个开始,陈礼忽然说:“有劳帮我盯着,我去个卫生间。”
对方一口答应:“好的,没有问题。”
陈礼真来了卫生间,但不是为解决生问题,她抬头看一眼顶部的烟雾报警器,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打火机,一口气点了七根,然后抬起手臂对准报警器所在的方向。
不到十秒,烟雾报警器爆发出尖锐的警示音,联动物业的大屏监控,顿时,清晰有力的警笛声响彻整个一楼,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一部分疏散躲避,一部分去拿灭火装备。
陈礼快步走到水龙头下浇灭烟,用纸包着装进口袋,顺着来时没有监控的员工通道原路返回。
监控室的人果然赶去灭火了。
陈礼迅速俯身拿过鼠标,重选时间到昨天,不出半分钟就找到了扎沈蔷车胎的人。她用手机拍下来,删除自己来物业期间的视频,不留痕迹,同时断开监控链接,确保不会再产生新的监控视频,随即悄然离开。
物业忙乱一通再回来,陈礼早已经坐上回家的车。
这个警,她报不合适,一不小心就会被师飞翼拿钱买到报警人的身份。
她把视频传给了沈蔷。
沈蔷很快回复:【多谢。】
陈礼的车子在这时经过景石,她靠边停车,隔着车窗玻璃看了大楼上陈景亲自设计的“景石”两个字很久,恨在胸腔里剧烈撞击翻涌。
现在已经是八月中旬了,下旬一过,很快就到陈景、陈雎的忌日,也是师飞翼爷爷的生日,她一年之中最想提刀把那对父子剁碎的日子。为了控制身体里那股随时可能将自己冲破的暴戾,她每一年都会去陈景、陈雎的坟前一跪一整天,到了晚上,心平气和、面带微笑地带着厚礼去给师飞翼爷爷祝寿。
今年该送他点什么?
他儿子、孙子的囚服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礼收回视线,目视前方,车里“咔哒,咔哒”的双闪声和她颈侧暴突的青筋一起消失。
“沈蔷出了点事”这个事实造成的影响始终在她胸腔里徘徊着。
她开车回了家里,稍作休息,从满房间,以为这辈子再也送不出去的兔子里挑出一只带上,赶往机场。
不早不晚,刚刚好赶在五点半到渔村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