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一见他面色沉重地回来,心里泛起不安来,“可见着伯爷了?他有说什么时候来接姑娘吗?”
一说起这个,商陆心中的怒意根本就抑制不住,方才在花朝朝面前他还能藏一藏,这会儿他一拳敲打在罗汉床上的茶几上,茶盏被震动,他怒道:“钱嬷嬷,我们就不该对他抱有任何的希望。”
“我跟他说姑娘住的宅子被烧了,姑娘被吓到了。起初见他似是松了些口,没想到曹慧那贱人一出来,在南安伯耳边嘀咕几句,南安伯立刻换了态度,绝口不提接姑娘回南安伯府的事,直接给了我一百两将我打发走。”
“我还跟姑娘说是铺子卖了三百五十两,实际人家出价不过二百五十两。”商陆越说越气愤,又很是无奈。
如果不是怕给花朝朝惹麻烦,他真的很想将南安伯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混账东西打一顿。
钱嬷嬷听完直接泄了气,心里原本抱有的那点希望全然破灭了,心疼她家姑娘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他,他就这么狠吗?”
“他就算不为姑娘考虑,他也该为南安伯府的脸面想想,把姑娘接回去,再给姑娘寻个好些的人家,最多明年就可以把姑娘嫁出去,于他南安伯府也是一桩好事。”
“就连姑娘的嫁妆都不需要他们操心,姑娘外祖家与夫人留给姑娘的那一份拿出来便是。他们何必做到如此地步?竟然连一个外人都不如啊!”
钱嬷嬷气极了!
她不是不知道南安伯是个负心汉,但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不顾到这种地步。
钱嬷嬷哭诉道:“老奴可怜的姑娘啊!往后可该如何是好?”
商陆还听到了一件事,他犹豫一会儿,还是说与了钱嬷嬷听,“嬷嬷,我听闻东宫那边在选太子妃。”
商陆话音落下,钱嬷嬷就懂了他的意思,
“他花典在做什么梦?老爷子是得了功勋,但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京都城中不知有多少高门望族,南安伯府一个不入流的末流士族,他花典又在朝中毫无建树,岂能入得了东宫的眼?”
钱嬷嬷又讥讽道:“呵,何况曹慧那心性养出来的姑娘,上得了台面吗?”
商陆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些事万不可对姑娘说,南安伯到底是姑娘的生父,我怕姑娘伤心。”
钱嬷嬷点了头,“我心里有数。”
屋内沉静了好一会儿,商陆才再次开口:“嬷嬷,如果我说带姑娘离开京都呢?嬷嬷也知我是商户人家,比不得南安伯府的富贵,但姑娘去了定不会过得差。”
这事
钱嬷嬷蹙起眉头来,她对商陆的家世了解不多。
商陆是夫人未出阁之前救回来的,夫人在世时,商陆便守着夫人,夫人离世之后,商陆就守着姑娘。
她信商陆的人品。
离开京都,却不是一件能轻易做决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