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糕点。」阿离道,抬手拂去?她面上残存的残渣。
云逐月吞口唾沫,见前面有条河流,其上放着许多花灯,光雾氤氲,随波而动,衬得这不长不宽寻常至极的河像是那九天银河,忙道:「小阿离,我们,我们去?那瞧瞧罢……」
阿离应了?声?,跟在身后。
河边有不少人,有年轻的姑娘面颊染粉,将花灯放置于河中,羞答答地瞥一眼身边的情郎。
也有新婚夫妻,手牵着手,一起将花灯送向广阔尽头。
「老板,这花灯怎么卖啊?」
云逐月瞧着一旁卖花灯的小摊凑上去?问道。
老板热情道:「姑娘,两枚银币一个,若是你同这公子一道买,那便三枚银币给你两个。」
「这样啊,那给我两个!」
云逐月想都没想将银子递了?上去?,接过老板奉上的花灯,将要?走,老板唤住:「哎姑娘,这花灯是可以写祝福的,这边取笔就可以。」
云逐月瞧了?瞧,拿起笔,便要?在灯上歪歪扭扭写下「同阿离一起长长久久」几个字,刚提笔,方才意?识到自?己要?写什么,小脸瞬间通红。
「怎么?」
许是瞧见了?她的极不自?然,阿离问道。
「没!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好得很!」云逐月慌忙道,将花灯猛地藏到身后去?,又想到,花灯上现在可是什么都没写,她慌乱作甚?又急忙将花灯拿出,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正面反面都给阿离看了?一通,道:「你看,什么都没有。」
做完了?这一连串后,又想到,她的这般行为?非常的此地无银,遂垂头丧气,低垂着脑袋,怏怏走到一边,还叮嘱:「小阿离不许跟来。」
美好的祝福,她是想写阿离的,云逐月松口气,又提上去?,又再度松开。
她的脑子很乱很乱,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做想,她是动心了?么?可阿离分?明曾经只是她的弟弟,她又是何时改变的情愫……
她想不通,也不愿再想,眼下距离一月之期越来越近,即便她见过长离几面,长离对?她也略微不同,可是喜欢又怎会如此简单?
她是要?攻略长离丶帮长离过情劫的,眼下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云逐月喘口气,觉得眼睛有些发酸,抬手想要?揉揉,脸颊却被人托起,抬眼,对?上一双满是星辰的双眸。
少年神色冷淡,一如他往常,漫天的星光与满河的花灯在他眼中交织,明亮的夺人心神。
他指腹搓了?搓她的眼角,殷红的薄唇道了?句:「逐月。」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名?字,云逐月应道:「哎。」
他慢慢靠近,那张俊俏至极丶神色又完全不似一个半大少年的面容缓缓放大,最后她能感受到他冰冷的呼吸,直到他们即将触碰……
「我打死你!居然还敢跑?!来啊!把他拖回去?!」
一声?怒骂猛然将云逐月从那头晕目眩中拉回,一把推开阿离,脸颊烫得不像话,慌忙妄图岔开话题,往声?音传来方向瞧去?。
几个正清门的弟子一脸怒容,按着一名?白衣青年,青年被按倒在地,脸颊被按进泥土中。
更为?骇人的是,青年的白衣上,新的旧的血迹,几乎将纯白的衣物染的不剩几块好地。
此处本就是河岸边,泥土松湿得很,青年白衣又沾染上了?不少泥泞,很是狼狈。
河岸边围着的不少百姓低声?道「走吧走吧」「莫要?滋生?事端」「是正清门,莫要?插手」后尽数离开,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岸边瞬间冷清无比,仅馀无数花灯随波摇曳,气氛甚至有些诡异。
几名?弟子将青年拉起身,云逐月却见,那青年的眼上蒙着一条白布,唇色几乎尽失,被拉起身后,腹部?紧接着挨了?一拳,那拳力道可真大,青年的面色惨白,唇边渗出血迹,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滴落在白袍上,与泥土混合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