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沉默了会儿,说:“她家可能出事了,你是她闺蜜,你去找她的话,她应该会说。”
于是唐黎来找她了。
“其实我没想到,他这么关心你。”
许希没作声。
唐黎又说:“不过我觉得,要是你不愿意说,不说也没关系,很多事情,安慰不如陪伴。”
“我,我只是……不知,知道怎么,开,开口。”
“是你叔叔还是谁,”唐黎试探道,“打你了吗?”
她低低地“嗯”了声。
“严重吗?”
许希停顿了下,似下定决心,摘下一边挂绳。
唐黎见状,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人啊!”她愤愤,音量都高了数分贝,“打成这样,可以报警了。”
许希低落地说:“就算报,报警,警察也只,只是调解为主,不,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你怎么知道?你们是……”唐黎心惊。
她解释:“以,以前,他们打,打起来,邻居报过警。”
唐黎完全不敢想象,许希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她是很怕麻烦别人的性子,有难处或苦楚,永远自己处理、承受,于是愈发地闷。
“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啊?”
唐黎又气又心疼——气是冲她家人。
“说了也,也没什么用。”
许希想笑笑,结果扯到脸颊肌肉,刺痛不已,笑不出来。
“希希,有句话是说,‘虽然这世界充满苦难,但也充满克服苦难的故事’,会好起来的。”
会吗?
但如果没有这样的希望,她靠什么支撑自己?
走出体育馆时,看见陈致倚着不远处的一棵树,目光眺向远方,一只手拎着一个袋子。
冬风冷漠,刮得他的身影也显得萧索。
似有所觉,他转过脸,目光一顿,定在她的脸上,眉毛逐渐蹙紧。
许希蓦地想起口罩,忙戴回去。
陈致将袋子递过去,许希问:“什,什么?”
“拿着。”
她只好接过。
他没说什么,直接走了。
袋子里是两份饭,从食堂打包的。还有一管药,看说明,是消肿化淤的。
唐黎说:“我感觉……他是不是……”
诚然,发问的这一刻,自己也怀疑,与许希有着云泥之别的陈致,真的会喜欢她吗?
她不知道的是,他们在很多年前,就有过交集。
许希觉得,大概是因为,陈致把她当成了,见过彼此最狼狈落魄模样的朋友,或是战友。
关心,送饭和药,只是出于情份。
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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