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年余光瞥向阳台上的侧影。
陈致脸上露出淡淡倦色,冬日?中午的阳光亮而不暖,照得他鼻翼半透,周身多了不真实感。像是?,劣质投影幕布上的人像。
隔着窗玻璃、客厅,他的声音传不过来,只隐隐感觉到,他在头疼。
高领毛衣托着她的下巴,她下颌微收,不再看他。
陈致挂电话?前,赵雯雯说?:“经过林政,我终于明白,最可怕的不是?爱上一个人渣,而是?在爱里迷失了自己。如果可以?坚守本心,爱本身并没有错。”
“赵小?姐,祝,祝你能?遇到一个,值得真,真心以?待的人。”
“谢谢,也祝你得偿所愿。”
他们向赵雯雯告辞。
陈致说?:“车你开走吧,我得去机场。”
“现,现在吗?”
“嗯。”
许年说?:“我送你吧。”
他看她片刻,说?:“那麻烦你了。”
一下子又回到生疏客气的关系。
阳溪的机场位置很偏,得上高速,开一个小?时车才到。
陈致打了一路电话?,许年便专心开车。
“我现在乘最近的一趟航班去江城,转机去日?本。”
许年察觉到他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跟她说?话?。
她“嗯”地应了声,干巴巴地补了句“注意安全”。
到达机场,陈致单手?从车后备箱把行李箱拎出来,停在她面前。
“这么多年,我辗转各地,国内、国外,这是?你第一次送我。”他眼中涌动着无名?的情绪,“希希,抱一下,可以?吗?”
希希,他还是?这么叫她。
在尚预知不到,年少时的爱情会贯穿一生的那年夏天,他总爱一声声地唤她小?名?。
每一次的尾音,无限延伸着,终端都是?他的心脏。
许年抿着唇,身形未动。
陈致松开行李箱拖杆,手?臂绕至她的身后,将她揽入怀中,小?心翼翼地,仿佛害怕惊扰到安眠的月亮。
两颗相挨这般近的心,宛如恒星与它的卫星,一颗始终环绕另一颗做圆周运动。
他的手?不轻不重地搭在她的肩后,没有完全抱实,但他胸膛的温度却能?真切地传递给她。
温暖得,令人几乎落泪,几乎压抑不住回拥的冲动。
陈致先松开她,朝她笑了笑,“谢谢,我走了,天冷,照顾好自己。”
他拖着行李箱转身,大步离开。
不要心软,舍不得,他告诉自己,等处理完一切再回来,踏踏实实地重新?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