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劳累一天的傅家姨娘们一进到庙里,只想休息。
要不是肚里实在饥饿,坐下后恨不得再也不起,直睡过去。
傅则萦看在眼里,心想:这才哪到哪啊?今天的辛劳,要到明日才会彻底显露,你们现在的疲惫不过暂时,稍作休息片刻便能恢复元气。而明日的酸痛,绝非今日所能轻易比拟。
而且,明年租赁田地的话,主要的劳动力也跑不脱得落在这些姨娘头上。
“你脚怎么样?”傅则萦心疼梨幼连续两天不得轻松,明日还要进城,又是十里路。
“还好,昨日水泡本就不大,今日感觉都快消了。”
“那也得好好休息,你连日辛劳,不能小小年纪先把身体累垮了。”
梨幼也不固执,顺从地听了傅则萦的劝说。
也许是劳累一天了,人又小,之前没停下来时还不觉得,这会儿围坐在火堆旁,背靠着柱子,全身上下一时放松,竟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傅则萦担心梨幼睡着了着凉,把昨晚盖了一下的布匹又掏出来轻轻地盖上,又把火堆稍稍拨远一些,以免烧着临时充当铺盖的布。
今日傅则萦一直待在庙里没动,坐久了也就是换个姿势舒展一下筋骨,休息了一整天的脚底的确是已经恢复正常,昨晚戳破水泡处的皮肤也早已干涸。
她尝试着变换着踮着脚尖,脚跟着地,侧着脚掌各种姿势轮回变换着走到了厨房,领取到一碗稀粥。
按朱氏的吩咐,现今两个人一起才分得这么一碗稀粥。好在家里大部分都是小孩,吃得也不多。
这一顿的粥里加了师太送来的青菜,也加了盐,比早间的大白粥入味多了。
傅则萦轻轻拍了拍梨幼:“梨幼,梨幼,醒醒,吃饭了。”
梨幼睁开眼,睡眼惺忪的样子,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何时何地。
傅则萦太知道这种感觉了,以前午睡醒来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她也不催她,她自己缓一会儿就好了。
然后两人就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完了一碗粥。
也许是粥的味道比起早间的好太多了,而且又劳累了一天,辰时还觉得食之无味的东西,这会儿吃完却仍觉意犹未尽。
两个人不像那些大人那么想太多,此时吃上东西便觉得满足。
被烟熏了一夜又一日得眼睛里眼泪几乎就没断过。
这会吃饱了,身上也暖烘烘的。
傅则萦觉得自己需要挪步到外间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当然也是让自己被揉搓得红通通的眼睛休息一下。
哎,要是脚底没伤就好了,就可以跑跑跳跳暖暖身子不至于太冷。
梨幼本就不如傅则萦那般怕冷,她也受不了大殿里两处火堆的烟熏火燎,在傅则萦出去时也紧跟着尾随而出。
今日为了节省柴禾,再加上白日里又出去了那么多人,火堆便只留了两个。晚间人回来后,也没有将之前那堆火生起来。
毕竟柴都得自己亲手辛辛苦苦去捡,整日整夜地烧,姨娘们不仅心里疼,四肢也跟着肉痛。
既然老夫人和几位太太没发话,她们也乐得如此。
晚上除了火堆的微弱火光外,连烛火都没有。
傅家这一群人也没啥谈兴,众人早早就歇了,只安排好人轮换着添柴,别让火熄掉。
而傅则萦她们这一火堆旁今日也多加了几个人。
傅则萦也不折腾,现在少动些,自己也可早点行动自如。
也许在脚底再多垫一层布,明日午后就能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