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下来,白婳要如何度此余生呢?
总不能日日在这镇国公府,做一个闲散无能的郡主。
早膳是在前厅用的,白霆昨儿夜里命太医查了丹药的成分,确定内里并无他物,便合水用了。晨起之时,居然浑身轻便,先前那心滞不适感竟消散了七八分。
白霆精神抖擞,坐于前厅,一家人久违地吃了顿团圆饭。
白婳着一身月白锦袍,银发随意挽成平髻,锦袍松垮地挂在身上,越发显得其清瘦高挑。随意坐着也身姿挺拔,倒有些白家军里儿郎们的风采。
白霆身子爽利,看着女儿伤病也逐渐好转,内心愉悦,正欲开口却被白婳吓了一跳,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
“爹,我要从军。”
白婳神情坚定,一脸无畏。
“那可不行,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若是出个好歹,你让爹和我可怎么办,我还活不活了。”
没等白霆发话,白朝宗就一脸担忧地否定。
“哥你可别忘了,当初爹授武之时,可是你我一同学的。论起排兵布阵,或许现今我不如你。可若是近身肉搏,我未必会输于你。”
白婳笑意盈盈,看着白朝宗的目光恢复了往日的骄傲自信。
“可是……”白朝宗还欲接着劝告,却被白霆打断。
“我同意。”
两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白霆,只见白霆慢悠悠地开口道:
“我同意,但有条件。军规大过天,即使是我白霆的女儿,也需得如常人一样,参加比武,若你拔得头筹,赢得了武状元,届时我半句话也没有,准你入军。”
白朝宗此时又犹豫倒戈:
“可是爹,武状元,是不是太严苛了些。婳儿她身子才刚养好,还未全然恢复,身子还亏损着呢。若是比武之中有什么——”
“一言为定。”
白婳言笑晏晏,目光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开口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三月后便是比武大赛,白婳自当奋力夺魁,爹爹届时可莫要食言。”
白霆看向白朝宗,命道:
“婳儿三月后比武参赛,你身为兄长,必得担起教授婳儿的责任。若是婳儿届时未战先怯,功法寥寥,一个回合也打不上,那我可要治你的罪!”
白朝宗瞥了眼偷笑的白婳,凛然领命。
“不日即是上元佳节,届时宫里将举行元宵国宴,各路王公贵族、外族使臣都将莅临,比武的事不必着急,先把身子养好,多食多动,养得白白胖胖的,元宵之后再让朝宗好好教你。”
白霆的目光充满慈爱,白婳心头一热,点头应着。
心绪松散下来后,日子过得很快。流水似的补品送到白婳房中,药膳变着花样地做,吃着也不腻味。
白婳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雪芽南月眼瞧着白婳日渐充盈的气色,也是满心欢喜。
一个嚷嚷着弄时兴的茶百戏给白婳吃,一个忙着陪白婳玩投壶看话本。
每日轻松快活,白婳虽还是清瘦,但面色红润,胸腹伤口皆已痊愈,只余半寸长的粉红疤痕还留在肌肤上。
雪芽服侍白婳沐浴时,瞧着这疤痕心下寂然,犹豫着轻声开口问道:
“郡主,现如今您伤痛已好全了,只是着疤痕瞧着些许渗人。郡主可否寻些药膏来用,雪芽听闻宫里的张太医,最擅治理肌肤痕迹,从前好多娘娘贵人,都从他那求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