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染被关在一间空无一物的小屋里,唯有一扇小得仅能钻过一只狗的窗子,透进来些许光亮。她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正点着头打瞌睡。
被关在这里已近三日。第一日莫山主来审讯过她,手持长鞭在地上鞭笞两下,坚硬的石板上顿时留下两道明显的印记。
随后两个女侍端进两盆水,一盆是辣椒水,一盆是浓盐水。莫山主的鞭稍在盐水里轻点画圈,冷声问秋染喜欢哪个味道,或是说出青阳派与珍珠岛的密谋。
秋染哪个也不想选,以她现在的小身板,恐怕承受不了这样的几鞭子就得驾鹤西去了,然而她也根本不知道什么青阳派与珍珠岛的密谋!
她只好继续要求见到庄主,先拖延点时间来想想怎么编个故事,且目前情况下还是应对她更了解的姜南谷,更容易糊弄过去。
莫山主没有说话,但是秋染知道这个回答莫山主很不满意,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感到周围空气都冷了几度,盐水里的鞭稍也不再转圈,静静地沉在水底去,仿佛正在蓄力,随时准备抽出狠辣的一击。
微微怵了一下,秋染开始思索着要不还是先赶紧把故事编出来,哪怕错漏百出,后面再慢慢圆回来。总不能真让这小身板受皮肉之苦。
然还未等她编好,长鞭就从盐水里猛地扬起,秋染下意识想用手臂遮挡,可是手被绑在椅子上,根本动弹不得。
“哗”,带出的盐水溅了秋染一身,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鞭稍从她眼前带着劲风掠过,画了个圈又回到莫山主手里,几滴盐水落在她的脸边、嘴角,咸丝丝的。
莫山主冷哼了一声,却是转身出了门,随即两个女侍也端了水盆离开,并锁上了门,小屋里又是平静与黑暗。
接下来的两天,莫山主没有再出现,只有女侍每天喂她一杯水,一个馍,其余时间仅她一人坐着胡思乱想,打打瞌睡。
咿呀,秋染迷迷糊糊中听到开门的声音,今天的水和馍已经吃过了,那是又要提审她了?
无妨,她已经编好故事了,若是要拷打她,随时准备坦白求饶。
门又咿呀关上了,没有询问声,也没有月季花香。
秋染抬起头,接着小窗投进来的微弱夜光,模糊看见面前站了一个少年。
“肖钰铭?”秋染轻声疑惑道。
“嗯,是我。”少年压低了声音。
“是来灭口呀,还是对姐姐我的美貌念念不忘呀?”秋染轻笑。
这两日,秋染运功梳理了一下身体里乱七八糟横冲直撞的内力,勉强让气在体内循环起来,总算能使用这小身板练了十多年才累积起的那一点点微弱功力了。
至少对付这个没怎么训练过的少年已经绰绰有余。
肖钰铭沉默了一瞬,却是说道:“我毕竟是受了你的玉玦,且你如今落难,也有我的原因。”
呵,有意思。
“玉玦如今在莫山主那儿,何谈你受了我的玉玦?”秋染先探了探他的口风。
“你把玉玦给了我,我既收下了,就应帮你做事。”肖钰铭声音很轻,顿了顿又说,“至于我再把玉玦交给了莫山主,那是另一件事。”
“可你只是看门弟子,能如何帮我?”
“我如今已是内巡弟子了,是青袍喔。”肖钰铭语气中带着点骄傲,“虽然我无法帮你见到庄主,也许我能帮你离开第一剑庄。”
离开,秋染思索,也好,至少不用在这里面对可能的危险,且已经知道了这个身体的身份,去青阳派当个养尊处优的二小姐也不错。
“你可以相信我,如果我骗了你,你大可以把我收受你玉玦的事说与莫山主。”肖钰铭以为秋染的沉默是不相信他。
当然,秋染确实也不怎么信任肖钰铭,毕竟山门前被他倒打一耙的事还历历在目呢。
只是,觉得这个少年构不成威胁罢了。
“当时我若不那么说,必定会受到莫山主的责罚。”肖钰铭解释道,“而你是女子,莫山主不会对你怎样的。只是没想到,你竟是莫山主要抓的人。”
“你说你,干嘛自己送上门。”肖钰铭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她身后,秋染立刻警惕起来。
“我先把绳子松开,然后系一个活结,一会儿我教你怎么解。”说着,竟真是把绑着秋染的绳结给解开了。
秋染在手上运了一下功,现在一拳把肖钰铭打晕,也可以离开此地。
“那直接带我出去不就好了,还系活结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