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穿越过来就要成亲,听方才这婢女的意思是那人还是个浪荡子,这下还怎么淡定?还怎么养病!
虽说自己在现代已经二十一岁了,可还是个母胎单身呢!
“小姐,您没事吧?”映雪食盒搁在云纹梨花木桌上,一边又上手抚摸俞瑜的额头,松了口气,“半月前,皇上召见老爷后将您赐婚给四皇子了呀,听说就这两日圣旨就要来了。”
那剩下半碗的黑沉沉汤药还氤氲着雾气,似是认命的柳絮无视俞瑜的激烈反应转移话题:“我的小姐啊,夫人说这是按太医方子熬的,对缓解头痛大有裨益。”
随后眼神狠狠地瞪了映雪一眼,平日里就她最会顺着小姐,可是这般关于身子康健的事情怎能纵容?要是夫人发现,非得惩治她们!
“奴婢从大厨房拿了您爱喝的鸡丝粥,喝完药再垫垫肚子。”
俞瑜还沉浸在成亲的消息中没回神,怔怔看着那碗药汤,苦涩的气息仿佛才蹿进她的鼻子,“这怎么跟我的命一样苦啊?”
只是,她也得开始学习怎样成为一个合格的古代小姐了,毕竟,总不能让别人总疑惑她的脑子是不是真的磕坏了。
俞瑜挪开视线,假装盲目地打量房中物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是谁?”
柳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震惊了,与映雪对视一眼后转身快步跑出去了。
俞瑜趁机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脑补自己的“失忆”剧本。
***
不多时,她刚准备在床榻上安顿自己,让那疑似失忆的脑袋休息一下,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沉稳而有力。
门扉被推开,一位年过不惑却仍风度翩翩的俊朗男子与一位温柔且端庄的女子急匆匆地进来,男子的脸上眉头紧皱,女子则是眼眶红润,显然是担忧得不得了。
俞瑜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两人,一边猜测着两人身份,一边还在心里感叹,在这个没有科技与狠活、没有整容的朝代,这就是纯天然的俊男靓女吧!
俞忠快步走进房间关心地问道:“鱼鱼,你感觉如何?头还疼吗?”声音带着担忧。
俞瑜忙收回自己那不合时宜的虎狼似的眼神,抿了抿唇,随即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像是梨花带雨,既无辜又哀怨,低声说道:“爹、娘,我……我好害怕,头疼着,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俞夫人听了女儿的话,顿时泪流满面,急忙侧身坐在俞瑜的床头,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慢慢摩挲,柔声安慰:“鱼鱼,不要害怕,有爹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俞瑜微微低着头,像受了颇大委屈的小姑娘一样埋首在俞夫人怀里,硬是挤出几点眼泪来,这看得俞夫人心里更是一酸,搂抱得更紧了。
其实,俞瑜稍微一些不自在,毕竟自己在现代生活了二十一年,也没有被妈妈宋清如此抱着安慰,平时可都是“棍棒之下出孝子”啊!”
俞忠听后,眉头紧锁,看着抱着啼哭的母女俩道:“鱼鱼,没事的,爹爹一定找咱们大离朝医术最高明的大夫。”
俞瑜,瑜瑜,鱼鱼?
这样和现代一样的称呼,俞瑜兴奋地差点就跳起来了!
静默的房间里,俞夫人的哭泣声如同断线的珠子,一颗颗落在俞瑜的心上。这样的场景,若是放在现代,恐怕要被当成是悲情剧集的高潮部分。
她轻轻拍了拍俞夫人的背,假装安慰道,“娘,别哭了。看看我,我还不是好好的?”
俞尚书和俞夫人对视一眼,随后俞夫人抽泣着重复道:“鱼鱼,我的好女儿鱼鱼!”
听她这么一说,俞瑜的心里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这通常是宋清女士有什么阴谋得时候才这样叫她……
不过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俞瑜的嘴角不自觉地扯起了一丝笑意,尚书府大小姐嘛,听上去权力挺大的,以后要是不高兴了,或许可以“为所欲为”了!
看着俞瑜安稳地躺下休息,俞尚书夫妇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昭华阁。
庭院里花团锦簇,俞夫人的眉头仍旧紧锁,明显还沉浸在对女儿俞瑜病情的担忧中。
她转头吩咐贴身嬷嬷素白立即去请沈太医,素白点头应诺,步履匆匆地朝着尚书府绾毓院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俞尚书的神情却是淡定从容,眼中甚至隐隐带着几分笑意。他一边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边轻声回应俞夫人的忧虑:“夫人,你太过担忧了,都忘了也不是坏事。”
俞夫人视线再次落到了昭华阁的窗户上,宛如一池春水般的双眸中满是忧心与牵挂,低声自语:“也好,也好……”
自从半月前将皇上欲赐婚四皇子和鱼鱼的消息告知她,她便一直郁郁寡欢,甚至有绝食的倾向,多次询问她却也没有得到答案,无论怎样,那可是圣旨啊!
再说四皇子祁钰旌是大离朝皇上祁钰宸的同胞弟弟,皇上对这个胞弟是格外宠爱与看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盛京谁不想嫁给四皇子为正妃,哪怕传闻他身边莺莺燕燕众多,可终究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况且四皇子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
翌日,尚书府正门大开,浩浩荡荡的皇宫内侍抬着一箱箱赏赐踏入了府门。
正厅院子里,俞府上上下下的主子仆从皆垂首叩地,等候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皇四子祁钰旌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兹听闻户部尚书俞忠之女俞瑜贤惠通达、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特赐为皇四子正妃,择日成婚!”
“臣等接旨,叩谢圣恩!”
半个时辰前,四皇子府也接到了一样的圣旨,不过在此之前是册封四皇子祁钰旌为瑞王的旨意,而俞瑜则是板上钉钉的瑞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