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你看我说的,是与不是?”
沈弥婉拒了张拙看刀的请求,又抛了个饵,且看这张拙接是不接。
“这张公子倒是有意思,这繁华似锦的上京风光没觉得有趣,反倒只对这冷冰冰的刀感兴趣,怕不是今日我和阿弥没招待好,这画舫游船还是未能合张兄的心意。”
张拙还未回,反倒是一旁的顾西北端着酒杯瞥了一眼沈弥收回腰间的竹刀,对着二人开口道。
“沈大人的安排极好,是我扫兴了,在下罚酒一杯,还望沈大人不要介怀。”
张拙闻言也不恼,只是自斟了一杯酒水,笑着对沈弥赔了个不是。
沈弥本想看看这张拙是否真对这刀中机巧有那么大的兴趣,却没想到顾西北横插一脚倒是不好再提,还好这下将大家的注意力从她手上的刀上转回,气氛没再像刚才那样尴尬。
“哪里哪里,知白兄刚回京中,沈某便能与君结识,幸甚至哉。
刚刚令妹一曲破阵,让人心感畅快,可谓是两岸好春光,君子乐同游,只觉开怀,哪里会扫兴。”
沈弥也端起杯中酒饮尽,遂示意船妓琴师继续奏乐起舞。
酒正酣,兴正浓,玉河之上圆月高悬傲跃穹空,却只道春风不解意,吹散落花来,夜深酒散,还是凭添了一阵寒凉。
顾西北看向沈弥,她正笑着和张拙推杯换盏,因舞刀尽兴,此刻脸上的薄红还未消退,额前的几绺发丝刚刚被汗打湿,却又因穿舱而过的冷风被吹的向后散去,她却像是不知。
顾西北抬手唤来不言,取过一件驼绒大氅,顺手裹住沈弥,将她罩了个满怀。
沈弥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只能瞥他一眼看看这人到底什么意思。他却像是被她眼中的惊慌取悦,双手钳住其两肩,把她从席上拽了起来。
大氅本是不语那个爱操心的给他备的,说什么春水凉,加衣裳,他本是不屑。这外氅给沈弥穿着大了不少,将她笔挺高挑的身材显得小小。她莫名被拉起身还未等反应过来,脚就踩上了拖在地上的一角,差点往前栽去。
没等沈弥自己打转身子,顾西北拦过她的左肩将她扶了起来。
“你看看,还说没喝多,这走路都走不稳了。”顾西北扭头扯着笑,对着还没看清这边情形的张家兄妹说道。
?怎么就喝多了,今日沈弥看这张小公子行步有矩,柔和少言,便专门点的是上京春日梨花白,口感清香幽雅不易醉人,她也就喝了两盅,怎的就醉了。
她看向顾西北,这人一脸坦荡,正替她和张氏兄妹赔罪,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顾西北按下。
顾西北趁着扶她,在她耳边道
“差不多了,再晚,老太太就该睡了。”
沈弥反应过来这是在说大长公主,借着捋碎发搓红双颊,转头看向那二人便是双眼已有些迷离。
“胡说,我与张兄相见恨晚,张兄还未尽兴,我怎的会醉。
再拿酒来,取一盏上好的九蕴春,今日定要与张兄不醉不归。”
她嘴里说着没醉,右手却撑着顾西北的半肘,半边身子都快要倾进他怀中。
张拙见此情景,也觉得沈大人怕是真的上了头,虽说练武之人多是好酒,可这河中毕竟有风,刚刚又因舞刀发了汗,凉风一激,免不得酒气上脑,再呆在敞厅吹风怕是要邪气入体。
今日与这沈弥倒是有几分投机,如今他已回上京,此后多的是机缘和这人相处,倒也是不急于这一时,想到此处,张拙也扶起身旁的张苭。
“在下带着小妹,再晚怕是家中长辈也要担心。
今日沈大人没有尽兴是我的不是,往后定会再找机会设宴与沈大人和辅国公赔罪。”
顾西北看这人还是有些上道,也赶忙上前说些哪里哪里客气客气,下次一定之类的客套话,直到笑着把两人送走,转头看沈弥坐在船沿,两手撑着船板摇头晃脑像是真的醉狠了,笑道。
“别装了,起来吧,人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