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只剩下温柔,全赋给他的女孩。
然而柳知许并不领情,眼神闪过愤怒,猛地推开他。
她浑身长出尖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居高临下地冷语。
“裴墨尧,你忘记我们是怎么分手的吗?”
是他们说她离开家寸步难行,也是他们把她赶出家门,迟来的关心披着虚伪的外壳。
她早就和那个家没有关系了。
屋内陷入沉寂,空气凝滞半响,谁也没有再开口。
直到裴墨尧肚子不争气的叫出声,他嘴角抽搐,手放在嘴边挡住,轻咳一声。
柳知许深呼吸,将心底的烦躁压下去。随后从背包里拿出一袋面包,朝裴墨尧丢去。
他敏捷地接住,没有撕开包装袋:“你吃吧,我吃不下。”
“将就垫垫肚子。”
有吃的就不错了,他还挑三拣四。
柳知许撇过头,无视他眼里流露的缱绻,欲盖弥彰地解释:“你别多想,我才不是关心你。你要是饿死,就没人带我下山了。”
裴墨尧低头看着手里的面包,眉眼间止不住的笑意,不自觉地翘起嘴角。
他撕开包装袋,掰开面包,剩下一半装进袋子里,递给她。
裴墨尧双手捧着面包,咬上一小口。
许是真的饿了,冰冷的面包格外香甜。
夜恢复宁静,柳知许揣着手,倚靠着墙壁,闭眼小憩。
耳边有杂音不停叨扰她,她不以为意,换个位置继续睡。
但那声音像是跟随着她,甩不掉,柳知许睁开眼四处察看,打算找出声音的源头。
刹那,肩膀上划过冰凉的触感,“嘶嘶”声包围着她。
柳知许扯下棉衣的一条袖子,裸出肩膀。
猜到肩膀上的玩意,柳知许不寒而栗,保持坐姿不敢轻举妄动,咽了咽口水:“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裴墨尧连面包的三分之一都没吃完,正对着面包傻乐。扭头看向她时,笑容僵在脸上,倒吸一口凉气。
一条黑白相间的蛇趴在柳知许的肩膀上,蛇尾盘踞在棉衣帽子里,钻进棉衣里,缓缓蠕动。
蛇头往前探,吐出长长的信子,擦过她的左脸,柳知许屏住呼吸,脊背发凉。
那条蛇似乎察觉不到空气弥漫的焦灼,惬意地游荡。
鳞片隔着短袖摩擦,微弱的疼痛伴着淡淡的腥味,她的心提到嗓子眼里。
余光看不清肩膀上的情况,柳知许只知道重量越来越沉。
像是灵魂被抽走,仅留下空洞的躯壳,她渐渐感受不到那份重量。
周遭的声音也模糊不清,脑袋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今晚饱经风霜,柳知许早已身心俱疲,她没有精力再去反抗。
她近乎放弃,闭上眼,心如死灰,内心像一潭死水,等待痛感降临。
醇厚的嗓音如暖风拂过,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护她在身后。
“小知了,别动,我来解决。”
坚毅的锋芒在黑夜里熠熠生辉,狭长的眼眸锁定在蛇身上。
裴墨尧凝视那条蛇,蔓延着渗人的寒霜,压迫暗流涌动,用强大的气场震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