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什么都没干。
——他甚至连一根草都没拔。
但他仍然摆出了一个“我很累,我已经为这片土地献出了全部的生命力”的疲惫姿态,四肢摊开,一副马上就要归西的样子。
田埂的土是干的,晒了一天,躺上去刚刚好,不会潮。
我躺在了太宰旁边。
我觉得,如果人生可以一直这样躺着就好了。
身体贴上微微温热的泥土,太阳晒得整个人暖洋洋的,意识在沉沉下坠……
啊……田间小憩……这才是生命里可遇不可求的奢侈时刻……
……
就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
杀意。
杀意???
谁啊,能不能等我睡死再杀?
锋利而阴冷的气息,从身侧传来,像一把看不见的匕首贴着我的脖颈,冷冽得让我本能地蜷缩了一下。
呼吸交叠,阴冷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像一根锋利的针尖,轻轻地、恶意十足地划过皮肤。
我睁开一只眼睛,懒懒地往旁边瞥了一眼——
太宰治在看我。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用那双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僵硬。
杀意还在,可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桎梏住了一样,连指尖都没动一下。
他的姿势僵硬得像是被操控的提线木偶,每一寸肌肉都透着不自然的紧绷感。
我盯着他。
他也盯着我。
空气里弥漫着某种危险而扭曲的情绪。
……
啊,原来是想杀我,但杀不了我。
那没事了。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我翻了个身,毫不犹豫地继续睡。
但显然,太宰没打算让我睡得安稳。
当意识快要沉入梦境的最深处时,我感受到——
氧气,被剥夺了。
他的指尖覆上了我的脸。
冰凉。
窒息感猛然袭来,我从睡梦中挣扎,生理本能地想要张口呼吸,却被什么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