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
我对着病怏怏的薄荷盆栽沉思时,织田作之助正往吐司上抹蓝莓酱。“或许该试试富贵竹。”他给我一杯热牛奶,“毕竟它能水培。”
“它只是水土不服,缓几天就好。”我不服气的说。
“别听织田老师说,我才不会养二胎。好宝宝你努努力,长健健康康的。”我轻轻拂过薄荷的叶片。
织田作之助想到前面已经归西的仙人掌,死了的不算吗,他笑出声,被陈瑶警惕的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夸她的新宝宝。
准备就绪,我俩赶到咖啡厅上班。送完今天的餐,织田作之助坐在咖啡厅角落看书。我则是翻看咖啡厅的菜单,时不时看看有没有客人刷新出来。
安室透今天有事上午请假,不知道去哪上班了,这就是拿这么多份工资的代价,他得到了多份工资,总得失去些什么。
上次的宝藏不知道那群小孩怎么处理的,过了这几天没人再提。
我还挺喜欢现在的生活,有规律,还能将我精彩绝伦的幽默感表现出来,我好佩服自己,是怎么想到那些话的,太厉害了。
我把自己夸了个底朝天,喜滋滋的看菜单。
陈瑶不知道在想什么,怎么看菜单都这么开心,织田作之助往她那看了好几眼,被她的开心感染,看手里这本书的时候嘴角都带着笑。
午后的阳光像融化的太妃糖,黏在咖啡厅的玻璃窗上缓慢流淌。我正用镊子给薄荷苗捉虫,我有两盆薄荷,一盆是我自己买的在咖啡厅今天来看有虫子,另一盆是织田老师送的在卧室,我将把它供起来。
忽然听见收银台传来硬币落地的脆响——是安室透在清点零钱时故意把五百円硬币弹到我的盆栽旁。
他还是请假吧,咖啡厅0个人想他。
“陈小姐的园丁事业进展如何?”他单手托腮倚在吧台边,指尖转着枚硬币,“这株薄荷看起来像被台风摧残过。”
我记起来上次一闪而过的书,《教你如何说人话》,他是最该去看的人。
我捏着蚜虫尸体在他面前晃了晃:“看,这是刺客甲。昨天还抓了纵火犯乙。”说着指了指窗台上晒蔫的捕蝇草,那是买薄荷送的,因为有瑕疵,店家很大方的当赠品给我,“你的松饼烤箱才是真正的植物杀手,上周那批曲奇饼干差点让吊兰得糖尿病。”
织田作之助端着咖啡豆从我们中间穿过,带起的风掀开他围裙口袋里露出的半截书页。
“要试试新到的埃塞俄比亚咖啡吗?”他研磨咖啡豆的动作像是在研磨谁的骨头,“中度烘焙,带着蓝莓的果香。”
安室透突然按住我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解剖课上的青蛙标本。我抽出来,默默离他远一点,没距离感的家伙“陈小姐还是喝牛奶吧,”他不知从哪里变出袋焦糖爆米花,“毕竟上周某人把意式浓缩浇到仙人掌上,说是要给植物提神。”
“它就活那么点时间,给它尝尝味怎么啦,它可是第一个喝到意式浓缩的仙人掌,它该感谢我,而且我只到了一两滴好不好,你说这么夸张……”
午后三点的阳光在咖啡厅窗棂上折成菱形光斑,门铃突然欢快地唱起《奇异恩典》。我听见高跟鞋叩击地板的清脆声响,转头看见榎本梓提着京都老铺的纸袋逆光而立。
“我带了八桥和抹茶生巧哦!”她将伴手礼放在料理台上,浅栗色短发随着动作漾起甜美的涟漪,“小瑶的薄荷长得像被台风吻过的蒲公英——要试试京都老匠人的园艺秘籍吗?”
姐姐姐!我唯一的姐!
“呜呜呜,小梓姐姐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枯萎了。”我高兴的在榎本梓身边绕圈,安室透没来两天榎本梓就被外派出去学习,我跟这个温柔和善的大姐姐相处没几天,还是小梓姐姐带我熟悉咖啡厅的呢。
直到榎本梓伸出手,我才扑上去。
“枯萎的是咖啡厅的厨具和电器才对吧。”安室透的嘴今天也在稳定发挥。
榎本梓在我的后背拍拍“辛苦小瑶了。”
松开我,榎本梓去纸袋里翻找一会。
笑着从纸袋里抽出一卷泛黄的和纸,抖开竟是张京都古地图。“住持说万物有灵,连苔藓都能记住千年古刹的雨声。”她把苔藓球塞进我怀里,我手忙脚乱接住。
呜呜呜,好感动,小梓姐去学习还给我带礼物。
不管了,可恶的安室透,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