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里的晚风和煦微凉,柔柔地抚过两人心间。
可惜剩下的路很短,短到修烛来不及多贪恋片刻觞泽坚实温暖的脊背,他们便回到了客房中。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脱去她的鞋袜,捏住脚踝观察了一会儿,随后猝不及防地握着脚后跟用力一掰。
咔嚓一声,伴随筋骨复位声响起的,还有修烛的尖叫:“啊!好痛!”
“哼,还知道痛。看你还敢不敢乱跑。”嘴上虽在幸灾乐祸,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也没有停下。
觞泽拿出一罐药膏,挖出一小团先以掌心温度化开,才又一点点涂在她肿胀的脚踝上:“好在伤得不重。用了这药,两三日便能痊愈。”
掌心传来的温暖一点点触在她的肌肤上,偶尔指腹不慎划过足心,酥酥痒痒霎时传遍周身。
修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短暂地失神后,目光定格在了他的天眼上:“你眉心的天眼很是特别,可是生来便有的?”
“嗯。师父也说只见过我一人生而带此异能。”觞泽专注于手上揉按的动作,中途抬头看了她的赤炎妖印一眼又低下头,“你这道红纹也很特别。”
“不过是道胎记,也就好看点,远比不得你慧眼识妖。”修烛谎话张口就来,她看着眼前体贴认真的捉妖师,不由得短暂卸下了防备,“你待人向来这般细致体贴吗?”
“托你的福,我还是初次这般受制于人。”方才的烦乱已然消散了不少,觞泽虽未发火,却还是难免逞一时口舌之快。
“你说男女有别,适才背了我一路,现下又……”修烛轻翘足尖,勾起的眼角透出调笑,“哦,假正经。”
头顶传来的声音轻柔魅惑,觞泽的手瞬时僵住,对着雪白的玉足,他的脸上生起丝丝红晕,忙不迭松手站起身:“事、事急从权,多有冒犯。呃……你好生歇息。”
觞泽哪是修烛的对手,他师门严令禁止弟子动情欲,他又一心除妖卫道,对男女之事向来木讷。哪怕修烛轻轻一句挑逗,也令他脸红到了耳根。
他正欲逃离,修烛却拉住了他,脸上再度换上我见犹怜的神情:“陪着我,我害怕。”
于是接下来的一夜,修烛安安心心卧在床上,觞泽则不情不愿睡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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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修烛独自在院落中饮茶,神情一派悠然自得,仿佛忘却了一切烦扰。美味佳肴、绫罗绸缎,她已渐渐对人世有些喜欢了。
外出大半日的觞泽这时赶了回来,他在修烛身旁坐下斟了杯茶,神色凝重。
“昨晚遇害的还有一男孩和一女子,他们是昨日布庄老板的孩子、丫鬟、伙计。”他将一上午的成果一一道出,又调转话锋,“你的鼻子果真如你所言能嗅出妖气?”
“嗯。”修烛呷了一口茶。
“你能否助我找出那妖孽?”想到进展缓慢的一上午,觞泽又陷入思索。
“我脚还伤着呢。”想起昨日他对自己嗅觉的质疑,修烛一时耍起了性子,摇头拒绝。
正当觞泽不知如何接话,客栈外忽然传来一阵叫卖声,他立时有了主意:“我给你买糖葫芦。”
“十串。现在就要。”修烛头也不抬地又咬了一口绿豆糕,笃定他会答允。
对于觞泽,修烛还不是手拿把掐。他果然想要说什么,却还没开口,转身便去店外买回了一大把糖葫芦。
“跟我走。”觞泽将糖葫芦摆在她面前,等待她践行诺言。
修烛懒洋洋拿了一串送入口中:“不去。”
“你耍我?”
说着觞泽就要收回糖葫芦,修烛赶紧抓住他的手臂解释起来:
“谁耍你了。我昨日便闻出来了。那死者身上有草木清香,而这香味,与那日树妖身上的并无二致。布庄妖气甚重,你今晚去那里看看,定有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