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泽一时语塞,她是无论何时也不忘在自己身上捞一笔。他虽心有无奈,却还是一口应下,“好。”
修烛立在原地,扯了扯兜住李子的裙摆示意他。
觞泽唯恐她反悔,赶紧顺着她的意提起自己的衣摆,将她怀中的李子全数接过,随后跟着她回到屋内。
“她的伤乃是蛇妖所致,五步蛇。”
突如其来的声音截止了屋内嘈杂的议论,众人尽回身望向声音出处。
只见修烛抱臂而来,步履轻快地绕到桌案前坐下。
她执笔抵于下颌,见砚台中墨已干,抬眼看了觞泽一眼。觞泽意会,忙将怀中李子堆放到一旁,随即乖乖站到她身旁研墨。
“你怎知伤师妹的是蛇妖,且竟连是何种蛇类也都清清楚楚?”
一弟子提出质疑。
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他跟本不相信眼前这无礼的乡野女子竟仅凭伤势便知解救之法。
“这两张药方,一为外敷,一为内服。且须得有人替她运功活络脉络、逼出毒血,届时三日便可苏醒。”
修烛不去理会那人的质疑,一面挥毫于纸上书写,一面讲述接下来如何施展。
“现下师妹本就流血不止,再逼出毒血岂非让她血尽而亡?”
那弟子听后接连发出质问,总以为修烛会害了师妹。
莫说是他,满屋的人除却觞泽恐无一人相信修烛。毕竟连师尊都对此束手无策,在他们眼中,此女胸有成竹的样子难免有装腔作势的嫌疑。
“你大可自己想法子,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落笔至末尾,修烛始终未抬头看他一眼,放下笔便径自出了门去。
那弟子受了讥讽心下不快,正要回嘴,修烛却早已没了影儿。
觞泽将两张药方拿到清胥面前予他过目,众人也围拢过来拿着方子相互传阅,个个神色显露疑虑。
清胥也犹疑不决,但见到觞泽笃定的目光后,他还是吩咐弟子下去抓药,并依照修烛的嘱咐为她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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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上午,正逢午时,修烛肚腹中也生出几分饥饿,便凭借记忆沿着清早觞泽带她去的路前往膳堂。
一路上陆续遇见许多弟子,他们大都在看见修烛后便相视一眼离去,仅有少数礼节性地向她打招呼。
膳堂内,几名正在用膳的弟子见她端着午膳走来,纷纷伸头靠近窃窃私语。
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很快又端坐回去。
几人装作若无其事地接着用膳,唯有坐在最外侧的弟子脸上露出了一瞬不怀好意的笑。
好巧不巧,正当修烛经过他身边时,他原本收着的腿竟忽然伸了出来。
修烛自是发现了他的,本欲将计就计整他一遭,却还没来得及动手,手臂上传来的力道便将她拉了回去。
修烛就势一松手,手中的午膳洒将出去泼了几人一身,碗也不偏不倚掉下去砸中了那人的腿。
只听他哀嚎一声,直直从座上跳脚起来。旁边几人慌忙抹去身上的油污饭菜,随后嫌恶地往修烛这边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