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裙女子绕了绕垂下的发丝,弯了弯眉眼,“我也不太清楚。”
说罢,便跟着路过的宫女们一道离开了。
着绣花鞋的脚才踏出宫门,她便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周围环境,很好,并无人跟踪。
魏枝蔓鼻子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
张高炽的人一直在长信宫门口埋伏着,就等着捉魏枝蔓,方才那洒扫宫女的眼神一直往正门出来的宫女身上瞟,魏枝蔓看得清清楚楚。
幸好她提前与思序互换了衣服,并让人穿着思序的衣服先出宫门,自己则换上寻常宫女的服饰,混在前来送吃食的宫女中出了宫。
魏枝蔓左拐右拐拐进了一个小胡同,胡同里停着一辆朴实大气的马车,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坐在马车前方,年事已高,两眼却精光闪烁,看着就是个有心眼的。
老头向魏枝蔓点了点头,魏枝蔓回以微笑,毫不犹豫便钻进了马车。
一个身姿挺拔的小厮坐在她的正对面看书,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本《孙子兵法》,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抬起眸子。
“怎样,还顺利吗?”
他看着魏枝蔓的穿着,唇角漾起点点笑意。
魏枝蔓饶有兴趣的看着江欲归这身小厮穿搭,同样觉着新鲜,挑挑眉,“当然。”
自从她被禁足长信宫,魏枝蔓便让人传消息给江欲归,将今晚的大致情况告诉了他,让他翌日午时带着仵作在此等候,她会尽快脱身,届时一同去行宫查看陈蛮儿的尸体。
魏枝蔓做事向来谨慎,此事交由旁人他不放心。
大理寺卿是江欲归的人,他调动仵作轻而易举,魏枝蔓正好能趁机溜进去。
江欲归本不用纡尊降贵的陪她,没想到还是亲自来了。
魏枝蔓看着他的眼睛,心底里不知某一处软了下来。
马车开始行走,路途颠簸,摇摇晃晃,穿过蜿蜒曲折的青石小道,一座巍峨的建筑悄然映入眼帘,正是诺兰行宫。
此处是外国来使居住之地,陈蛮儿的尸首也停在此地。
魏枝蔓和江欲归都戴了人皮面具,变了一副样貌,仵作手中有大理寺卿赐予的牙牌,三人一路畅通无阻。
推开存放尸首的门,一股腐烂的气息直冲云霞。
魏枝蔓眼睛都被熏花了,脑袋嗡嗡作响,她下意识拿出那块最常用的绣竹手帕,捂住了口鼻。
一扭头,江欲归也捂住了口鼻,那手帕青碧色,同她的那块一模一样。
尘封的记忆纷至沓来,魏枝蔓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猛地垂下眼帘,耳根红的能低血。
这块帕子是在军营重逢时,江欲归借给她擦眼泪的,魏枝蔓对自己的东西没个数,顺势就给收着了,也忘记了还。
江欲归这帕子着实好看,绣着精致的竹纹,金丝勾勒,针脚细密,还带着异香。魏枝蔓随身携带。
一些不合理的场景突然就变得合理起来,怪不得皇帝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怪不得魏寻风以为他们俩有一腿。
感情问题出在这块帕子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