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榕还未答,一旁的女子便领了话:“卢二娘子还不知道吧,那是小王爷,刚从蔺州进京,是为了陛下生辰来的。”
这宋施盈为太子太傅之女,平日里甚少出门,今日是江洛桥第一次见她。
再看那球场上,早就听闻小王爷气宇轩昂,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江洛桥也并未多想,赞了一句:“怪不得,的确是英姿飒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施盈当下就变了脸色,眼神都变得酸溜溜的。
“听闻二娘子近日择夫婿,莫不是有意于小王爷?”
“那倒不是……”
“我劝你啊还是省些心思,宜王府家风严谨,非贤良淑德之女不可入。”
宋施盈瞥了一眼,下了茶叶,顿时茶香四溢,确是巧手,举手投足间尽显温婉。
她三言两语间暗讽,此刻江洛桥也终于反应过来。
她的确对小王爷有赞赏之意,对哪个恣意潇洒的郎君皆是如此,可不曾有婚配之意。
再者,若她选了小王爷,娄氏只怕拼了命也要周旋一番,皇家姻缘,可不是哪个贤良淑德便轮得到的。
宋大人乃太子太傅,若女儿当了小王妃,那便是助太子一臂之力了,如今三个皇子三足鼎立,圣上可不会让人轻易动了根基。
而安国公府直属圣上,未参与党争,若她嫁与小王爷,于圣上更益。
换句话说,宋施盈要当小王妃,要比她难得多。
她要留在安国公府,那必然对其避之不及,更无可能暗自倾心。
不过,人家的心上人,夸了似觊觎,再贬像倒打一耙,江洛桥干脆摊开了说。
“宋娘子尽可放心,我不会与你争抢。”
“我……我何时说要……”好似又踩了宋施盈的线,激得她恼羞成怒,“自古婚姻遵从父母,何时有自己选夫的先例?真是不知羞耻!”
安国公府的规矩便是女子可自行选夫,虽各家心中知晓,却不宜拿出来闹得难看。
江洛桥望见远处不知情的娄氏言笑晏晏,当下冷眼观,声音都沉了几分。
“那如今便有了,我便是先例。”
“女子当贤良淑德,若活得潇洒肆意便是罪过吗?女子应出嫁从夫,那为何不可自选夫婿?这世间对女子的束缚本已够多的了,你身为女子反以此束规同类,当真可悲!”
她本是有意提醒宋施盈破了这束缚活得自在些,可她非但没听懂,反倒愈发出言不逊。
只见她坐直了身子,看见小王爷再进一球笑眯了眼,嘴里却吐出言语恶毒至极。
“也是,你自觉一枝独秀得意洋洋,眼光也是独一档的,否则又怎么会与这裴瘸子纠缠不清?”
江洛桥第一反应是转过头瞧了瞧一旁坐着的裴恪。
他腿脚不便,这些宴会本是不参加的,今日却不知为何赴了宴,又恰巧听到这些话。
许是习惯了这些辱称,他全身只有眼睛眨着,似乎宋施盈口中的“裴瘸子”并不是自己。
他看着那些那些赛马驰风的身影,不知眼中是否闪过曾经的自己。
这般想着,江洛桥怒意更甚了。
她起身到宋施盈身旁,居高临下地盯着,那群少年郎纵马本来,带过的风卷起她两根发丝,正落在宋施盈脸上。
“叫裴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