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走后,徐睿知见他身影消失在门往后,把手中账本丢在了桌子上。
华容端着茶,看过来:“怎么了吗?”
“账本不对劲,上面很多东西供应量明显不足,最明显的就是一些铁矿,蔬菜,明显便不是正常的数量。”
华容被茶水烫到了,滋滋吐着舌头散气,缓过来后看向徐睿知:“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账本上做了假,偷工减料了?”
徐睿知摇头:“也可能是隐藏了什么东西。”
他看了华容一眼:“烫的话可以待会喝。”
华容点头,乖巧地把茶杯放回案上。神情却有些发愣,看着茶杯似乎里面的水晕是催眠人的螺旋纹。
徐睿知问:“怎么,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华容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表情有些犹豫:“但我只是猜猜,没有准确的证据的。”
徐睿知示意她说,坐直了上半身认真地听着。
面前的女孩虽然平常傻乎乎的似乎缺根心眼,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中至善至纯,某些时候拥有常人难以拥有的极准直觉。
会给人意想不到的思考方向。
“真假账本?”典典接到通讯录的时候顿了下,这修仙的世界,还玩得这么花啊?
但她还是得牢记自己的使命,认真蹲守在花满楼周边。
不多时,一个戴面纱的女人走出来,她警惕地左右查探了一下情况,披着大髦走进隔壁小巷里。
正要用烟火棒发出信号,身后却被人拍了一下,她惊慌地看过去,见到典典。
翠玉微缩了下下巴:“郎君走路怎么没声的?”
典典笑了下:“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一路这么小心谨慎,然而容易露出马脚。”
不过也是,她甚至至今都不知道我姓甚名谁,就敢依靠和相信我。
典典也知她现在是孤注一掷,骨子里已经是惊弓之鸟,就指望着典典这谋求一丝出路,并不打算刺激她:“想好了?”
翠玉点点头,她凑到典典面前:“郎君之前说得可都算数?”
只要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就愿意帮我赎身,离开这里?
见典典点头,她便没有多问,她现在也不过指望这一颗救命稻草,问也不过是例行行事而已。翠玉俯在典典耳边,低声说:“秋月并不打算来,她还是更加愿意呆在花满楼里。你画上那名女子,我并不认识,但是多多少少听说过她的一些事情。”
典典点头,秋月不愿意离开花满楼她并不离开,她本就是无依无靠寄托在花满楼上为生,离开也不过是为生存奔波罢了。但翠玉不同,她有家,也还有牵挂的人,只是被卖到了这里不得离开罢了。
听到翠玉说自己认识对方,她打起精神,更加认真地听下去。
翠玉继续说:“此人名为仙露,是花满楼的前花魁和头牌。为何是前呢,因为五年前她就离开了花满楼了。听说是有个年轻的男人来为她赎的身,并把她带去了自己购置的老宅里安置。男人似乎有家室,但仙露并不厌弃。不过我也只是听说而已,我是这些年才来的花满楼,似乎楼里的姐妹都大换血,老人已经很少了。”
典典问:“你知道仙露其他的事吗?后来她去了哪里?”
翠玉摇头:“不知。关于她的过往和花满楼重金但求一曲的事情听说过不少,但是这之后的事情,并不知道。她离开花满楼后就杂无音讯了。但估计过的应该不错吧。毕竟她那么美。”
典典想起自己在灵符里无意一瞥的女人,富贵慵懒,是刻在骨髓里的美人骨。
她问:“那个为她赎身的年轻人,你可认识?”
翠玉道:“并不知道。都是过往的事情罢了,我们也不过是从前辈的话里偶然得知一点。”
典典点头。她想了想,看向翠玉,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县令,可有进你们花满楼去过?”
翠玉顿了下,她目光环绕左右,最终看向典典,这次她给了个肯定的答复。点了下头。
花满楼中,二楼厅房里,安静而古朴。
琼台从楼阶上走下,她目光扫向旁边窗户:“谁?”
窗户再次打开,秋月靠在窗沿上,串着手镯的纤手扶住摘窗,笑容宴宴看着琼台:“姐姐,是您在这呢。我只是闲来无事,在此处闲呆着罢了。”
琼台看着窗沿边的水仙花瓶,冷冷哼了一声:“闲来无事?怎么看上去鬼鬼祟祟的。莫不是心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秋月讨饶着:“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