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介长腿一跨,先行上车,车身因为他的动作有些晃动。
站在门口的袁离,身形一顿,随后抬步跟上,“就留这点位置?”
楚介回望,视线顺着她错愕的眼神,定格在他旁边剩余的位置,“你坐后面。”
袁离哼笑一声,“我是老板,你坐后面去。”
不过不能怪楚介矫情,三轮车后面因为长时间没有清洗,堆积了厚厚的尘土,要多脏有多脏。可就是这么脏,袁离才不会坐。
楚介沉默,从侧边口袋掏出二百块钱,伸手递到她面前。
他的身形向下滑了滑,彻底将身体舒展开,占了所有的座位,“够医药费外加你坐后面了。”
是个肯定句。
袁离面部表情丰富,金主爸爸,金主爸爸,金主爸爸,谁跟钱过不去呢。
她漫不经心:“够个医药费,不够我坐后面。”
楚介眯着眼:“我怎么记得……医疗费不收呢?”
袁离弯下腰,单手撑在三轮车栏杆上,不断拉近与他的距离,直到另一只手能拿到车前袋子里装的烟时才停下。
她没做正面回答,被他说中了。
这家诊所确实不收医疗费。
刚才是包黄鹤楼,是专供男性抽的牌子;现在从车前包里拿出的,是专供女性抽的牌子——云烟。
其后劲与先前那包黄鹤楼有着天差地别,前者是爽,后者更倾向于清新,典型的女牌烟。
“借个火。”
“不抽烟。”
“客栈里抽烟罚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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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街边与内地过春节没多少区别,就像城里的大赶集,每家每户按箱囤春节物资。作为“远离客栈”的老板,还是肩负起该有的责任。
三轮车在一家水果摊面前停下,她将抽完的烟头,随意扔在车后座里。袁离一个起跳,越下三轮车。
她学着一旁叔叔阿姨的手法掂了掂水果,打量了一下有没有坏的,就直接招呼老板用箱装起来。
老板看小姑娘挺年轻的,以为是外地游客,“一箱二百。”
袁离认为是自己听错了,但直到听到后方传来的笑声,才认清现实。
“一箱破水果,你卖二百?”她顿了顿,“顶多二十。”
老板见是成倍以下往下砍,瞬间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袁离对老板没有印象,应该是年前刚买下店铺的商人,那么就还不知道她的厉害。
她悠哉悠哉从三轮车后拿出一条长椅,手背敲了一下楚介,小声跟他说:“借用一下相机。”
楚介觉得有些有趣,从怀里掏出相机。
拿到相机的袁离,大声跟老板说:“我呢,有一个测谎仪,只要说谎就会发光。”她觉得不够又接道,“要是发现你骗了我,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她单手举起相机,对着老板,“一箱多少钱?”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老板有些紧张,吞了吞口水,佯装潇洒,“一百一百,行了吧?”
袁离不满意,按下相机发光键。
一对年轻夫妇的议论声很大。
“不会吧,我刚准备在这家买呢,这么黑啊?”
“这谁知道,这么看来,水果也不是很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