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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向左走还是向右走(第2页)

“那我母亲后面怎么会进延宁宫禁女道士观?”

“听说是喝醉了酒,说了些浑话,被官家听到了,一怒之下要杖毙;再加上赵令穰原配那个河东狮步步紧逼,赵令穰也是动了真情,就跪求官家,甚至以死相逼才得了个特赦,后来官家就勒令赵令穰送走她,老赵无奈给她关进了延宁宫女道士观,非死不得相见。”

“那您和我母亲怎么认识的呢?”

“说来你可能不信,你母亲,李妙真,杨大勇我们几个本来都不认识,就是旅游,恰好都在北京故宫博物院里看画,一幅画了好几个骷髅的小画。结果当时打雷,我们几个在看画时候不知不觉的犯困迷糊,后面清醒过来的时候,就集体来了这里。李妙真和杨大勇是情侣,不过他俩现在可能天各一方了吧?李妙真这女人虚荣,来这里的时候跟你母亲黏糊的要做闺蜜,总跟在你母亲屁股后面,看赵令穰对你母亲一见钟情,她就想跟着钓个金龟婿。还真让她如了愿,赵令穰有次文会带了她们二人去,李妙真献歌一曲被皇帝给看上了,收入到了后宫里面。而那杨大勇不服,拦住皇帝的车驾要讨个说法,真是冲动极了,这帮古人谁跟你讲道理?你这举动跟刺杀皇帝有什么不同?于是被打得残废了,眼睛也瞎了一只,后来还是我和锡老头一起想办法给他拖了回来,治了好几个月才捡回一条命。你也知道,这个时代还没有消炎药和止痛药这些,还好你母亲是医学生,药剂专业的,她兜里竟然有不少用来做研究的常用药,就死马当活马医,给杨大勇救过来了。这人能走了之后,不告而别,连封信都没留,我就再没见过他。更可气的是,他临走把你母亲的药卷走了不少。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杨大勇和李妙真都是挺自私的人。”

如果李妙真是那位瑶华宫里上吊自尽的娘娘,那杨大勇八成就是鬼樊楼里引王宗尧侍卫放箭射杀的那个老头,一切就差不多能对上了。还真是唏嘘!问题应该还是出在那幅画里面。那幅画是李嵩代表作,但李嵩是南宋的画家,他的生平年月我实在没有印象,但现在的时间线距离南宋还比较远,怎么能找到李嵩呢?但是找到他之后呢?知命心里起了一阵一阵的波澜。薛翁打断了她的思考。

“换我问你,你来的年代是哪一年?”

“2025年星海市。”

“你原本是谁?”

“我叫庄柯,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我穿越来,就是跟着教授们在考古发掘的时候发现一面镜子,那镜子里也有骷髅幻戏的场景,我也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就来到了这里,钻进这个身体里面。”

“那你运气还挺好的,这皮囊不错,娇俏可爱的。身份嘛!虽说不是嫡女,但已经可以了。哎!也不知道杨大勇他们几个怎么样了现在?我都很久没有看到他们了,在这里呆的久了,我似乎都早已忘记了自己是个21世纪的现代人了,我一看到官家甚至不由自主的就想讨好他。真是太可怕了。”

“他们都死了。”知命思索再三,决定告诉他实情。

“你说什么?”薛翁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知命挑了几个重点,大略的把经过说了一遍。薛翁听了,沉默了好半天。

“对了,之前总来画猴子的那小子,他很久没来了,这些都是他说给你听的吧?”

“他……他可能也要死了。”知命低声回答。

“你走吧!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了,以后你要是看得起我,可以过来看看我。”

艮岳离别苑并不远,知命从那“丰亨豫大”的艮岳出来,回头看看万岁山穷极奇妙、蔚然深秀的景象,心想着这艮岳后面落得跟圆明园一样的下场,心事重重的回了别苑。

别苑门口处王宗尧派了人送了好些补品过来,下人们正在有条不紊的往里面运送,知命看了眼那些高高垒起的盒子山,还有孟喜老认真清点的样子,觉得有些头疼。她不想呆在别苑里,省的自己胡思乱想,简单收拾了包袱回了图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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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知命得到消息,阿厚和易元吉意图谋害朝廷命官,使得韩天麟毒发身亡,童贯右手接近残废,阿厚当场被乱刀砍死,易元吉作为同伙被下了狱,等待发落。然而当天,易元吉在狱中自尽。有人在他们身上搜到了一封信,是绝笔信,他们把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寄托给了宋徽宗。那封信,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写满了韩、童二人累累罪行,请求官家彻查。负责督办此案的官员冒着被降罪的风险,将那信呈给皇帝,而官家知道了之后,根本没看信,直接气急败坏的撕碎了那信,怒骂阿厚和易元吉二人是无耻小人,无凭无据的陷害朝中大员,罪无可恕,即刻杖杀。童贯受伤需要大大的体恤和慰问,韩天麟厚葬、家属给与厚恤。

知命苦笑一声叹了口气,眼角潮红,有泪滑落。阿厚一定已经预料到了今天这个结果,所以他早早就离开了画院,生怕牵连到大家,而他也断不会想到易元吉会像亲兄弟一样帮扶自己,以至于跟着一起丢了性命。

清朝末期,王圆箓发现了敦煌的藏经洞,他将全部的心智都投入到这个已经倾颓的洞窟修复工程中。为保护莫高窟,他独自跨越沙漠戈壁,向各级官员求助未果,甚至被认为是骗子赶了出来,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冒死给慈禧写信,结果当然是石沉大海。王道士尽了最大的努力,做了他努力范围内的一切。还是没有抵挡住敦煌文物的大量流失。可是你能怪王圆箓吗?

你用尽力全力,却只伤了对方皮毛而已。很多时候恐怕我们付出了性命,想着可以以命换命,却未必能伤对方分毫,这才是现实。

道理她都懂,可是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那么年轻的生命,却这样轻飘飘的就没了,知命想着他们曾经嬉笑打闹在殿中,突然就泪如雨下、心如刀绞,心口疼的厉害,喘不过气来,似乎这一瞬间血液流通停滞了。她睁大了眼睛,“哇”的一下子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纯钧,你是木头吗?这件事就不能缓缓让我家姑娘知道。现在好了,你满意了?”知命再睁开眼,已是躺在了床上,盖着温暖的被子。她木然的看着上方的屋顶,门外传来秾芳责问纯钧的声音,知命缓缓坐了起来。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幸福心有愧疚。阿厚、易元吉、王希孟,三人命运何其相似?希孟,他不能再有事了。“秾芳,不怪他,是我自己不中用。你把他喊过来,我有话要问他。”知命半躺着起来,长舒了一口气,对守在床边的翠萼吩咐道。

“姑娘,对不住。主人知道你肯定心急,让我过来禀明原委,好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没想到还是刺激到你了。”

“无妨,你继续说罢!”秾芳找了一个软被,给知命垫了后背,让她更舒服些。

“韩天麟给童贯做手下,因为没有底线,一个大奸臣混的风生水起。童贯喜爱猿猴,官家就口谕让画院出个画师去作画,易元吉应召画《百猿图》,常出入童贯家里,是为座上宾。易元吉画好了图,要呈画给童贯看,易元吉的目标一开始是童贯;谁知韩天麟在场,他临时起意谄媚从易元吉手里抢过画卷,要亲自献,那画的背面涂满了毒药,毒药可以通过皮肤渗进血液里,待时机成熟,药效发挥,纵是神仙也难救。这本事也是老杜教给易元吉的,他们裱画师傅知道轻重,等闲毒药会影响画面颜色味道,必须老杜这种裱画高手才能做出来无色无味。而且欣赏的那个人在接画的时候,最常用哪只手,画卷什么部位是手部最常接触的?他也门儿清,因为欠了巨额外债,但凡重金的事,他都会铤而走险。

见知命不再激动,纯钧顿了顿又继续说。

“那个帮助他们劫持你的人,本来就是宫里负责运送泔水的小厮,他知道桶里面藏着的是人,知道有猫腻,就趁机敲诈勒索易元吉。易元吉身上那点钱都给了老杜换毒药裱画了,又被逼急了,言语之间就忍不住推搡起来,将那小厮推在墙角,也是他倒霉,小厮的头磕到了一处尖锐,当时就死了,易元吉过失杀了人;本来桑耳胡同偏僻,平时基本没人,连乞丐都不愿过去;而绿睛回回一个外来户,为了房子便宜加上他生意做得好,本地人眼气挤兑他,这才带了家人在桑儿胡同住,他的女儿偏巧在那里玩,无意中目睹了易元吉藏尸过程。易元吉不愿再杀人,尤其一个无辜孩子,这女孩就被易元吉带去街边丢给乞丐们,临走扔给乞丐一点钱,让风声过了之后再带着回家,谁知老乞丐见钱眼开,直接把孩子带去鬼樊楼卖了。小姑娘生的漂亮,采生折割做成断肢残臂出来讨饭有点可惜,于是鬼樊楼那边的人又转卖给了窑子。也是这小姑娘命好,那窑子老鸨见女孩跟画像上张贴的颇为相似,不敢收,偷偷报了官。才找到了女孩。”

不敢想象如果被做成了残疾卖惨乞讨或者进了窑子养成瘦马,该何等凄惨?

“知道了,辛苦你跑这一趟,我晕倒的事别告诉王宗尧。还有件事,你让王宗尧问一下祁远,他打算怎么解决和蓁蓁的事?我这段时间太忙没有顾得上,我就当自己是蓁蓁的亲姐姐了,后面你们看着办。我累了,你去吧!”

几天后,易元吉和阿厚的死讯传来图画院,众人哗然。他的小隔间里,还静静躺着那幅真正的《百猿图》,可惜画竟未成,图画院上下三缄其口,对外统一说他劳累过度竟至暴卒;但这宫墙里哪有什么秘密?早一步晚一步的事,画院的人上下都在传,他遭画院中人妒其能而鸩死,只有知命知晓自从她中过毒,宫中早已没了赐毒这种方式,但她无法跟任何人诉说内情,这个心结就像是冰柜里冻得瓷实的苦瓜汁,凝结了化不开的苦涩。

易元吉的死,让知命彻底醒悟过来,并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两件事。第一,这是fengjian社会,底层人命不值钱,即使你的动机有多正义,理由有多充分,上位者一句话就随时要了你的命;第二,她并不属于这里。皇帝再和蔼,他也是这个世界主宰生杀大权的王。想回到现代时空的心,此时焦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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