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嫔妾所言句句属实,蕙妃娘娘心有不快便肆意惩罚凌辱,皇上可得为嫔妾做主……”
妤贵人添油加醋的告状在君珩听来有些可笑。
“蕙妃可是宫里最心慈柔善的,朕还没见过她刻意罚过谁,妤贵人可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
君珩微微笑着,语气轻柔,再重的话也如安慰一般。
“皇上偏心~万一哪天嫔妾被罚得手酸腰软,就再也没办法给皇上跳舞看了……”
妤贵人自知理亏,故作委屈娇嗔地抹起泪来。
“好了,只是抄写《女德》而已,若是下次还不敬蕙妃朕也要罚你。”
君珩有些失去耐心,终于明白了昨夜云柔哲所言的深意。
(作者注:此处指云柔哲说嫔妃个个都找皇上哭诉会加剧争宠风气,详见二十九章)
“皇上要罚嫔妾,嫔妾自是乐于领受~”妤贵人面上泛起娇羞,“蕙妃娘娘说皇上本打算在七夕节时晋嫔妾的位份,可是真的?”
即便君珩从无此想法,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支持蕙妃处罚的由头。
“原是如此,但既然诏令遗失便先搁置吧。”
“虽说没了诏令,可嫔妾不就在皇上身边嘛……”妤贵人的手攀上皇帝的龙靴,泪眼朦胧地更添娇媚。
“朕还有事,你先回去,得空再去看你。”
“皇上就爱糊弄嫔妾……已近黄昏了,要不嫔妾伺候皇上用晚膳?”妤贵人不依不饶。
“皇上,宋初迟大人求见。”卓公公来得正是时候。
“让他进来。”君珩点头示意,又转头向妤贵人,“你看朕确实忙着,先退下吧。”
妤贵人离开后,宋初迟才入殿行礼。
“听闻昨夜蕙妃娘娘的书被大雨所毁,微臣曾帮娘娘勘校过前三册,若有需要定尽心竭力帮娘娘复原最后一册。”
宋初迟沉稳诚恳,恭敬作揖。
可君珩本来就被妤贵人闹得心烦,此刻更头疼了。
“朕已派翰林院校书郎入摘星阁襄助,就不必宋爱卿费心了。”君珩话中带着酸意,“宋大人可是吏部员外郎,此番求见不会只为了蕙妃吧?”
宋初迟看出皇上不悦,镇静自若地又作一揖,徐徐展开正题。
“微臣见今日朝上对南香国内乱应该开战还是议和争论不休:若开战难免边境生灵涂炭,但或许能趁其不备一举收复;若议和虽免于战火,但南香国未必肯继续俯首为我瑜国附属。故而微臣以为两者都非上策。”
“哦?宋大人有何良策,不妨直言。”
君珩正身危坐于书案前,目光炯然。
“微臣斗胆猜测,秋将军蛰伏敌方,应已做了釜底抽薪的第三种选择……”
傍晚时分,云柔哲在案前理完书稿,越发觉得双目酸胀,周身发疼打颤。
“娘娘,您这是昨日受了风寒如今才发出来,晚膳又没进多少,快先把太医开的药服下吧。”
郁雾担心地盯着云柔哲一勺勺饮下。
“娘娘,乔副将的部下在门外求见。”松萝神色匆匆地进来回禀。
巡夜的禁军站在福宁宫门内,向云柔哲半跪行礼。
“蕙妃娘娘,请恕末将无能,跟随秋将军远赴南香国却仍未寻得秋将军踪迹。这枚香囊是将军失踪之处发现的唯一信物,乔副将军命我等快马加鞭回京,务必交到娘娘手上。”
云柔哲瘫坐在软塌上,盯着手中的香囊峨眉紧锁。
这香囊虽沾染了些许浮尘,却连一针丝线都不曾松动,可见是被收于胸口珍藏爱护的。
可她忽然发现香囊的针脚有些异样,不似自己所绣。
“松萝,帮我拿把剪刀来。”
入夜后,云柔哲早早歇下,却昏昏沉沉地无法入睡。
朦胧间听见门外宫人低语,似是皇帝驾临。
“皇上,娘娘喝了药睡下了。”郁雾福身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