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修微怔,旋即洒然一笑:“确实,我们已经尽可能做到最好了。”
鲤伴眼睛微微睁大。
太阳的碎光穿过睫毛,融进少年的眼睛里,笑意太明亮。这时候街道还是路人都完全离开了他的视线,只能看到眼前仿佛散发着微光的人。
他才注意到,艾修已经许久未显露出初次见面时沉郁落寞的样子,像珍珠终于接受自己的真实,擦去表面的蒙尘。
头上一重,艾修疑惑抬眼。
黑发青年温柔地垂眼,手上轻柔搓搓:“这样就对了,这样就很好了。”
看着他纯粹愉悦的笑意,心脏的跳动那一刻异常明显,艾修放缓了呼吸,一直到鲤伴放下手向前走,那种隐约却持续存在的感觉仍旧清晰。
半垂着头,往日流连的热闹反不如鲤伴的平稳微小的脚步声有吸引力。
之后的时间里。
人越在意什么,就越能看到什么,越在乎什么,就越出现什么。
艾修觉得自己就陷入了这个怪圈。
他拿出长久以来伪装人类的演技才没有在鲤伴面前暴露出异样。
近一年来早已经熟悉的半妖的一举一动,到现在看,即便只是一个简单的笑,都要在眼睛里无限放大,又在内心回放琢磨着。
琢磨对方是否也有些别的情绪。
思维的胡乱跳跃甚至让他有些羞恼自愧。
晚上,鲤伴看着神情微微凝重的艾修,手托着下巴:“你这几天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艾修表现得不明显,只是偶然细微的晃神,鲤伴却是看了出来。
“我在想,从元泉屋出来,我一直都在吸你的血。”
“有什么关系?”鲤伴挑眉,似乎不能理解他在这上面纠结。
他听懂言下之意,笑容不变却眸色微深,尝试隔断这刚冒头的小苗头。
“你那一点食量,喂一会就饱了,也不会对我有负面影响,去外面找人还要花费时间,何必舍近求远呢?”
艾修不知道怎么解释。
如果只是正常友人,他不会太在意,以他的能力便利性,日后肯定可以帮到鲤伴。
但吸血需要上嘴,哪怕只是咬胳膊都带着暧昧,更别说此前鲤伴总是纵容他咬脖子。
总不能因为他的不自在就让鲤伴用刀割,他咬的至少不疼。但明知道自己心思不纯还要这样,就有故意占便宜的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