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魏夫子返回无涯学宫途中,墨宸向魏夫子问道:“先生可曾听闻过鬼瞳?”魏夫子脸色微微一变,点了点头,答道:“老朽略有耳闻,相传先皇龙驭上宾之前,曾绘有一画,画的就是鬼瞳。”“先生以为,鬼瞳究竟为何物?”“似乎关乎人心幽微,老朽不敢妄论,殿下何以忽有此问?”“适才孤为皇兄驱除魔障,其魔障便与鬼瞳有关。”“只是鬼瞳究竟是何来历,不得而知。”魏夫子沉吟片刻,言道:“倒是有一则关于鬼瞳传闻,但老朽未辩真伪,不知当讲否?”“但说无妨。”“相传《先民古卷》当中,有关于鬼瞳记载。”“《先民古卷》?”墨宸心头一怔。《先民古卷》乃是一部上古奇书,相传数千年前,九州先民心智未启,得先天神灵赐此奇书,始才开神智,修武道。可谓文明起源之作。只是这样一部奇书,却在千年战乱之时,被一分为九,如今由几个大国与强大门宗分别珍藏。大夏仅得九分之一残本,且此残本并未存放于藏书阁内。《先民古卷》中当真有关于鬼瞳记载,莫非鬼瞳竟与先天神灵有些渊源?墨宸于心中泛起微澜。……宸王府。李醉仙领着肖遥站在王府门外,踮起脚尖,探头望王府内张望。这宸王府非但不像其他王府那般戒备森严,而且大门敞开着,门外竟然无人把守。肖遥小声说道:“这宸王府怎么连个守卫都没有,想找人通报一声都不行。”他话音刚落,一个雄浑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既无人看守,那就说明宸王不在府中。”二人回头一看,是一灰衣老者,虽衣着朴素,却是气势非凡。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巫渊。李醉仙行走江湖,最擅察言观色,一眼便看出巫渊绝非凡俗之辈。他立刻上前,双手作揖,朝着巫渊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笑着问道:“敢问老哥,可知宸王几时回来?”“宸王行踪,我怎知晓,尔等鬼鬼祟祟,意欲何为?”“嘿嘿,老哥您这话说的,怎么能说我们是鬼鬼祟祟呢,顶多算是蹑手蹑脚,这不是怕惊扰了宸王嘛。”“尔等何人?”“太一剑宗,李醉仙。这是我徒弟肖遥。”“太一剑宗?”巫渊在心中一番思索,门宗名号似乎听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他将李醉仙上下打量一番,只见对方衣衫破旧,腰间悬一葫芦,佩一柄木剑,足蹬草鞋,周身并无半点武者气息,唯有酒香扑鼻。怎么看,都不像是武道中人。“你们太乙剑宗是武道门宗,还是专事驱邪捉鬼的玄门?”李醉仙咧嘴一笑:“嘿嘿,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武道门宗,存世好几百年了呢。”“是嘛。”巫渊言语间,忽然抬手,一掌袭向李醉仙。“哎呀。”李醉仙惊呼一声,身形仿若秋叶飘零,瞬间飘至丈余开外,复又踉跄数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哎哟,我的屁股哟。”“师父!”肖遥急忙上前将李醉仙扶起,怒目圆睁,厉声责问巫渊:“你这老头,为何出手伤我师父?”巫渊没有说话,两眼直盯着李醉仙,心中暗暗吃惊。他只是想试探李醉仙的修为,故而只使了两层力道,但他修为已达灵虚巅峰境界,纵然只是两层力道,便是化神境高手也未必抵挡得住。然而他这一掌打在李醉仙身上,却如击棉絮,竟然仿若无物。而且就在掌力触及李醉仙身躯之际,他其实已经收回力道,李醉仙看似是被他一掌推出数丈,实则是自行飘出,这等反应速度,实属罕见。至于其跌倒在地,显然是在故作姿态。李醉仙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一手指着巫渊说道:“你……你蓄意伤人,将我这把老骨头摔得不轻,必须赔钱!至少二十两……,不!三十两银子!”“你若能再接老朽一招,老朽赔你一百两。”巫渊话落,身形翩若惊鸿,倏然跃起,又是一掌袭向李醉仙。此番他使了五成力,掌风霎时间变得凌厉非常,仿若狂风骤起,席卷千钧之重,内蕴山河崩裂之威。便是初入灵虚境的强大武者,面对这如岳临身的一击,恐怕也难保周全。然而就在其掌力即将击中李醉仙身体的刹那间,李醉仙大叫一声,看似惊慌失措,却是灵动一闪,便若鳅鳝穿泥,竟又巧妙地避过了这万钧一击。“哎呀呀,杀人啦!救命啊!”李醉仙大喊起来。巫渊心中已是震惊非常。对方竟能轻松躲过他这一掌,说明对方修为不在他之下,分明是在刻意隐藏实力。他愈加认定来者不善,只怕是要对宸王不利。想到这,巫渊内息涌动,正欲施展全力,墨宸磁性而沉稳的声音传来:“巫先生,且慢动手。”巫渊扭头一看,原来是宸王回来了,就站他身后不远处。“宸王!”肖遥脱口而出。李醉仙一听,急忙拉着肖遥跪下,一边叩首,嘴里一边喊道:“宸王殿下,您可得给草民做主啊,这老先生不分青红皂白,见面就……就要夺草民性命!”巫渊走到肖遥身旁,轻声说道:“殿下,此二人行迹可疑,那老者看似平常,实则深藏不露,修为只怕不在老奴之下。”墨宸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地说道:“平身吧。”李醉仙站起身来,一手揉着屁股,口中哼哼唧唧,刚才似乎摔得不轻。“适才巫先生说,前辈若再接他一招,他便赔前辈一百两银子,这银子孤出了。”李醉仙顿时眼睛一亮,屁股霎时间不疼了,他快步走到墨宸跟前,满脸堆笑问道:“殿下此话当真?”“孤无戏言。红莺,给他银子。”“是,殿下。”跟在墨宸身后的红莺不情愿地取出一百两银锭,递到李醉仙的面前。李醉仙连忙伸手接过,往怀中一揣,便又要给墨宸叩头谢恩。:()潜龙在渊二十年,开局陆地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