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先不知你喜欢男人,自从三年前你告诉我这件事之后,我就经常做梦。」
他的声音很平稳,但是细听也能听出来几分不平常的味道。
「我经常做梦梦到你,尤其是在北疆的时候。我原本以为,在北疆打几年仗,就不会再想起你了,可是我发现我梦到你的次数越来越多。」梁临砚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人轻轻从桶里带了出来,「你不知道,当陛下下旨将我指派到西北的时候,我有多高兴……」
谢庭川挣脱了他,然后站起身来,推了他一把。
他不剩多少力气了,纵然是使了浑身的劲,也不过将对方推开了两拳的距离。
他只穿着薄薄一层单衣,还被冰水浸泡过。
「梁允执,你疯了!」他呵斥道。
梁临砚心颤了一下,苦笑一声:「对,我是疯了。原本我不想说的,我也知道你心中有人了。但是……那人已经死了,不是吗?」
谢庭川紧闭着唇,没有答话。
「你在京城中不是也找过小倌吗,还被我撞见了。」梁临砚又道,「难道我不比那些小倌吗?」
听到这句话,谢庭川唇上的血色尽数褪去。
那一次……哪里是小倌,分明是……
他心中苦笑,面上却没有表露。
「允执,你将这话收回去,我就当没听见,你以后还是我的兄弟。」他抬腿,想要跨出浴桶,却被人拦了下来。
梁临砚紧紧抱住了他,语气夹杂着几分希冀:「今天过后,我只做你的兄弟,今日,你且叫我放肆一回吧。」
谢庭川哆嗦着身子,他还想要挣脱,可是这次是真的挣脱不过了。
「梁临砚!」他低喊了一声,「你真的疯了!」
「临舟,你不知道我……」
他话只说了一半,便感觉到后劲一阵痛,旋即便失去了意识。
谢庭川劈晕了他。
梁临砚倒了下来,他也没支撑住,摔到了地上。
谢庭川咬着牙,爬了几步,伸手拿走自己的外衫,然后闪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的速度很慢,而且东倒西歪的,用非常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了附近的一个还未拆卸的皇营中。
那个营帐,正是贺昭寝居的地方。
他到那儿的时候,贺昭正喝着酒。
酒罐是刚刚拆开的,散发着一种冷冽的香气。
贺昭错愕地盯着来人,下意识伸手将快要跌倒的谢庭川接住了:「临舟,你……」
看着他衣衫不整的模样,贺昭没反应过来。
「我中了春毒,」谢庭川倒在他的怀里,将身子蜷缩在了一起,他那颗浮躁的心竟然莫名地安稳了下来,「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