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琅琊王能感觉到生活的气息,他们把琅琊王房间的门和窗都打开了。要是放在以前,阖府上下怕打扰到琅琊王休息,从来不敢在琅琊王的院子里闹出动静。琅琊王府里也有一个与雁荡山里类似的土制烤箱,崖狼道:“这是主子特意让属下做的,还有那园子里的水池,也是主子让我属下没日没夜地挖出来的。”他指着葛萝能对琅琊王好一点,而不是假装爱他。葛萝头也没抬,专心地地把凤梨切成丁,纠正道:“是猫主子吧?”小花狸跟了她这么久,她习惯的东西他都知道,相反,琅琊王一直昏迷着,没有半点对渴望生的气息,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小花狸卷着的搅棒突然不稳,飞了出来,又在崖狼的伤处敲了一下。崖狼心累无比,不敢再多言,更觉得自从葛萝来了之后,自己在主子心里的地位直线下降。他想走,又很好奇葛萝所说的蛋糕和他记忆里的会不会是同一种。等到见到半成品,他眼睛都看直了,“王妃,主子不爱吃甜食。”“胡说。”不等葛萝说话,锍埝就把他堵回去了,“你主子一直睡着,爱不爱吃甜食都吃不着。”崖狼道:“我帮主子吃!”“不用。我根本就没给他准备。”崖狼的耳朵耷拉下来,没精打采的,正准备转身离去,又听葛萝道,“不过给你准备了一份,你一会儿就端着到他身边吃,尽量把声音吃得夸张些,让他听到。”崖狼艰难地咽了咽唾沫,瞥向目光幽幽的小花狸,觉得自己已经把主子得罪死了,若真敢吃,少不得要掉层皮。葛萝见他跑了,诧异了一下,继续裱花。小花狸被精细地养了一个月,猫身大了几圈,有葛萝的半截手臂长了,毛色也变得光亮起来,唯一遗憾的是猫肚子太小,每次喂一点点,摸它的肚子,就是硬的。它蹿到桌上,趴在葛萝为她限定的小木盒里,叼了一小块凤梨,慢悠悠地咬,时不时地抬眼看向葛萝,又在葛萝看向自己时假装一直在认真地啃凤梨。昂呜在树上气得跳脚,“心机猫!根本就没想吃!”锍埝在院子里架了一口大锅,将几十斤柚子熬煮成柚子酱,不停地翻搅,听到葛萝说还能将柚子皮做成糖果,搅起来更卖力了。察觉到空中落下的几片枯叶进了锅,气得不清,抡起石头就往空中砸去。她平日里准头甚好,砸什么都一砸一个准,今日却砸不中这只枭。她来了劲,与昂呜杠上了。昂呜又气又恼,扑腾着翅膀就要与锍埝对打起来。它是金属,锍埝是金与土,一人一鸟的撞击能擦出火花,飞向葛萝自在装裱的蛋糕。小花狸一身毛都立了起来,竖起金瞳,大吼一声。昂呜顿时觉得自己如被蜜汁黏住的小虫,动弹不得,直直从空中摔落,只能任人宰杀。锍埝也僵住,觉得四肢如同被固定住了,空中所有的杂物火星,都往她身上砸,好疼!一道水幕将他们包住,缓缓褪去。他们身上的痛楚消失不见,悄悄地看一眼抿着唇的葛萝,也不敢再胡闹。小花狸转过身朝葛萝喵喵两声,有些不安。它上一回吼出声时,葛萝把它当成发情,要把它赶走,这一回……葛萝挠了挠它的下巴,“做得好!”锍埝和昂呜互瞪,这梁子算是结大了!小花狸得意起来,打个滚缩起四肢,露出覆着白色软毛的肚皮。若是细看,能看到猫脸毛根入微微发粉。葛萝诧异一瞬,笑着揉它的肚皮,“稀罕了,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小花狸眨眨眼,按住她的手,翻身远离她的魔爪。葛萝也不生气。猫这种生物,脾气古怪得很,可以前一秒还高兴,后一秒就和主人翻脸。所以前一秒让摸后一秒不让摸也是正常的。她的园子里,冬日里的水果以凤梨桔橙枣类为主,今日做的蛋糕是用凤梨做的夹层,侧面裱上鲜橙片,上面装上金钱桔与冬枣,还有一大片地方空着。按原意,她是要是要裱出一朵牡丹来的,但这会儿,她改了主意。“毛孩子,你的生日是哪一天?”“喵?”小花狸歪着毛脑袋,定定地瞧着她。活过了不知多少万年,它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了。脑中灵光一现,猫爪子往葛萝手臂上搭去,又轻轻地喵了一声。葛萝疑惑,“也是今天?”小花狸用力地点头。它会说话,只是如果现在就开始说话了,聪明的葛萝恐怕会想到它以前是假装不会说话。心虚的小花狸决定等到恢复到和之前一样的体形了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