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这边请。」
我对着来迎我的小姐姐笑了笑,她带着我往最里间的一间办公室,门上贴着琳达的名字,我看着助理敲了敲门,随后请我走了进去。
「林先生请坐。」
我微笑着坐在琳达面前,她极为温柔的看向我,仿佛天生自带着一种让人放松下来的魔力,「林先生,是最近有什么困扰吗?」
我垂眸笑了笑,淡淡开口:「其实你也可以叫我江野。」
琳达微微一怔,我察觉到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有些震惊,随后平静下来,「谈先生没有同你一起来吗?」
我摇摇头,「我瞒着他来的。」琳达很聪明,我不用说她就已经知道和我和谈闻辛已经再次见面。
「那江先生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点点头,「我想问他到底怎么了?」
琳达抿唇一笑,十指交叉相握看着我道:「其实,病人的情况我们并不能向外人透露。」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她,她垂下眼眸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其实您和谈先生挺像的。」
我依旧没有开口,等待着她向我说明谈闻辛的情况。
「谈先生有一段时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往严重的说我们在心理学上把这个叫精神分裂症,如果是老年人的花也可以叫阿兹海默症。」
「……谈闻辛他……」我欲言又止的看着琳达。
「江先生你放心,谈先生没有那么严重。」琳达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我,「他的意志力很强大,精神力也非常的坚定……简单来说他如果想的话他完全可以分得清,只不过是他自己不想分清,就是……他不愿意接受你不在的事实……」
我默默地垂下眸,「那他现在呢?」
琳达看着我笑了笑,「其实有江先生在,我想谈先生一切都会无恙。」
所以谈闻辛没有说假话吗?我就是他的药,也是他的因,所以也成了他的果,一切的起因结果都是我,是他执着的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我从诊疗室出来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雨,屋外的正在下雨,是春日的雨,意味着新生。我没有带伞站在屋檐下,看着淅淅沥沥的雨落下,路边的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长出了嫩芽,似乎一场春雨之后它们就可以争先恐后的沐浴阳光了。
诊疗室的工作人员要借我伞,却被我拒绝了。我搓了搓手臂正准备拿出手机打车回家,却远远地便看到谈闻辛的车朝我驶来,随后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谈闻辛打着伞从车上下来,看表情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他撑着伞走到我面前,将伞举过我的头顶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我答应你来看医生就是了,只是……下次去哪里都和我说一声。」
「哦。」我应了一声,被他牵着回到车上,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看着谈闻辛,语气淡淡:「不用去看医生了,谈闻辛。」
谈闻辛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良久后将我搂住,「好。」
我靠在他肩上,想起了琳达走之前对我说的话,「其实江先生,古语说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死结是你们自己打的,解开之法或许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你这么多年都在丢了魂魄的地方,那如今你的魂魄找回来了吗?」
我闭上眼睛,默默地问自己,我的魂魄找回来了吗?我想还没有的,我的魂魄还停留在那座破旧的海边仓库的,留在那一滴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