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淼这才将高恭的子女看了个遍。除却高宴,高檀和高嬛,其馀大多是她不大熟悉的面孔。
只有隐约一点模糊的印象,高檀登基过后,节庆时,他们似乎也曾经遥遥拜过她。
刘夫人自然也在。
可是,居夫人并不在。
她新近丧子,这样笑笑闹闹的场面,她也不想来。
她做的位置,其实离顾闯所在的位置,尚有一大段距离,他的朗笑,时不时传来,其馀的,他与高恭在谈论些什么,她根本听不清楚。
高嬛的目光却紧紧追随着她。
顾淼偶然望去,只见她脸上写满了焦急。
可惜,此时此地,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席上,觥筹交错,好些陌生的脸孔,前来与他们喝酒。
顾淼苦捱了大半晚,等到周围诸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她喝了一口浓茶,起身,往外走。
顾淼慢悠悠地走到堂外,夜中起了风,她伸手系紧了披风。
今夜,顾闯说不定早已喝得大醉,自无暇和她说话,顾淼打算明日一早再去见他。
云上涌出半轮冷月。
往竹舍去的小道,幽静寂寥,今夜顾淼只浅饮了几盏。
她犹记得上一回喝酒误事的教训。
好在,湖阳这个鬼地方,她也呆不了几天了。
名义上,「两年前」的她来过湖阳,可是细算起来,她已经许多年没来过湖阳了。
按照上辈子的时间推算,再不过不到两年,高恭便要将自己的大本营,往南迁到康安城,后来的京城。
她最后一次来到湖阳,是因为高宴停棺在此,他们前来奔丧。
是以,她对湖阳的印象本就是昏暗的。
顾淼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彼时的高檀,不像初时的冷漠,可是他一直是个难懂的人,忽冷忽热,在湖阳时尤甚,几天不见踪影,回来时,也不愿同她多说一两句。
彼时的她发了一大通脾气,如今回想起来,又何必呢?
顾淼自嘲地笑了笑,轻晃了晃脑袋,甩掉这心烦的旧事。
她走了两步,脑袋上空仿佛忽而刮过一道旋风,振翅的声响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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