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颖不动声色地听着,心中暗喜。她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我们王上太优柔寡断了,总是犹豫不决,这才给了沈玉书可乘之机。”“嘘,小声点!”老兵连忙制止她。“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王上听到,你就死定了!”“怕什么?”朱颖故意提高了音量。“难道我说错了吗?王上昏庸无能,我们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哎,你别乱说!”一个士兵压低了声音,警惕地四下张望。“小心隔墙有耳,这话我们私下聊聊可以,传出去可是要砍头的!”“怕什么!”朱颖冷笑一声,话里透着几分不屑。“难道你真相信,他能带着我们杀出一条生路?别天真了吧!龟兹王庭早就传出消息,被大华军攻破了,连王后和太子都成了阶下囚,你以为我们还有退路?”“不可能吧……”年轻士兵脸色苍白,惊愕地忍不住反驳。“如果真是这样,命令为啥还没传到我们这儿?”“你觉得呢?”朱颖上前一步,拉近和那个兵士的距离,压低了声音,目光却凌厉如刀。“因为王上怕失去军心,隐瞒消息!实话告诉你们吧,前线已经有不少部队偷偷溃逃了。再待下去,只会陪他一起送命!”这话一出,像在死寂般的火堆上猛点了一把火,周围的士兵都低声议论了起来。“我就说最近后勤的粮草少了一半,别是被拖后腿的部队抢掠过去了吧?”“那些贵族一个个躲在大后方享福,吃苦受罪的还是我们兄弟!”“诶,要是真像她说的,留在这儿还有啥意思?”“明白就好。”朱颖环视一圈,露出一个若有深意的微笑。“大乾军只对抗命者动手,凡是愿意归降的,一律保命。你们好好想清楚吧,是继续做他的牺牲品,还是为自己留条活路?”场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士兵们互相看着对方,脸上再无刚才的僵硬,目光里慢慢染上了动摇。空气中,甚至能听到某人艰难的吞咽声。而勃律阿伏至逻的副将,此时正焦头烂额地指挥着军队。他按照勃律阿伏至逻的命令,将军队一分为二,分别向西和向北进发。然而,他手中的情报却是沈玉书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北边根本找不到沈玉书的主力。龟兹军队在茫茫荒野中兜兜转转,却始终找不到敌人的踪迹,士气逐渐低落。就在这时,斥候飞奔而来,高声禀报道:“将军!前方发现大华军队踪迹!”副将原本焦灼的脸上露出喜色,一把抓住斥候的肩膀,急切地问道:“多少人?在哪个方向?”“回将军,约莫五千人,就在北面十里外!”斥候略显慌张地回答。副将闻言大喜过望,立刻下令道:“全军听令,向北进发,准备迎敌!”龟兹军队原本低落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士兵们纷纷拔出武器,高声呐喊着,朝着北面狂奔而去。然而,当他们赶到斥候所说的地点时,却傻眼了。哪里有什么五千大军?只有一片空旷的荒野,几个稻草人矗立在风中。旁边还插着一面大华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嘲笑着他们的愚蠢。“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士兵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我们中计了!”另一个士兵脸色惨白,颓然地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沈玉书……他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里?”龟兹军队顿时明白,自己中了沈玉书的计,士气彻底崩溃勃律阿伏至逻得知这个消息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倒。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沈玉书究竟是如何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的?难道他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就在勃律阿伏至逻陷入绝望之际,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帐中,高呼道:“王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军中……军中出现了叛徒!”“叛徒?”勃律阿伏至逻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士兵的衣领。“你说清楚,怎么回事?”……深夜,龟兹军营中愈发躁动不安,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每一个士兵的心头。朱颖的低语钻入士兵们的耳朵后便再也无法驱散。不少士兵彻夜难眠,成群地低声私语,眼中闪过阵阵不安。“听说咱们营里有人叛变了,大华的人已经打到我们屁股后头了!”“狗屁!叛徒是谁?给爷报个名!”“你嘘声!小心隔墙有耳,晚了就把你拖去祭旗……”这样的窃窃私语根本无法压制,反倒越传越广。逐渐变成一簇簇燎原的火,烧碎了龟兹军本就摇摇欲坠的军心。“混账!”勃律阿伏至逻猛拍案几,眼中布满血丝,额头青筋直跳。他端起面前的酒壶,却发现壶中酒早已被他喝得一干二净,而自己竟毫无察觉。“叛徒?叛徒!”他怒吼着说,在帐内不停的走来走去思考对策。副将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吭声。“查!给我查!谁是叛徒,立即抓起来!如果有人胆敢隐瞒,连同他全家一起斩!”勃律阿伏至逻咆哮道,手中的酒壶被狠狠掷向帐内的大柱,瞬间四分五裂。“但……王上,军中谣言纷纷,若此时无凭无证抓拿,只恐更生事端……”副将颤颤巍巍地开口。“事端?”勃律阿伏至逻猛地转过身,目光森然。“事已至此,吾岂能坐视?你若不能堵住士兵们的口,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副将战战兢兢,连忙再叩头,连连答道:“属下立刻去办!立刻去办!”不多时,军营中传来一阵喧闹声。勃律阿伏至逻抢步走出帐外,只见几名手下正将几个满脸是血的士兵拖到中心广场。平日里井然有序的军营已是乱作一团。士兵们围成一圈,面带迟疑、不安,有些人甚至悄悄后退,生怕被卷入其中。“宣布!”勃律阿伏至逻的声音夹杂着怒火。:()我身患绝症后,女帝跪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