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爹娘走到了祠堂,那里摆着她的牌位,她越发不解。
秦苏氏抚摸着爱女的牌位,小心翼翼擦拭,一边流泪,秦沛也红着眼眶。
「凭什么?我可怜的玥儿出嫁当日横死,本不算真正嫁了,她是秦家的女儿,该留在这里的。」
「如今风声鹤唳,天都已经成了是非之地,新帝多疑,秦家更遭新帝忌惮,已经有人上折说我们把过世的惠王妃牌位摆在家中,蔑视皇权,是对天家不敬。」
惠王妃?是我?我几时成了惠王妃?秦楚玥心中一惊,阿娘说我出嫁当日就死了,那我现在,是又在做梦了?
秦楚玥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去想那个梦,待在燕凌身边不像一开始那样让她不安,担心随时会降临的死亡。
但是现在,她又梦到了自己的死后。
「兵权都交了上去,秦家已被架空,他还有什么好忌惮的,想当初先帝在时,对咱们家也是信任有加,没想到这位却是这般不讲情面。」
「哪是什么不讲旧情,我看就是要赶尽杀绝杀鸡儆猴。」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靠在柱子后面的秦朗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酒瓶。
秦楚玥看着他,哥哥也长大了好多,瘦了好多。
「你怎么又在这里喝酒?被你爷爷看见又是一顿好打。」秦沛训斥道。
「爹,你劝劝爷爷,让他趁早辞官,否则秦家必不得善终……」
他们又说了一些,秦楚玥听出来秦家处境不好,却不知道为什么,新帝是谁?燕凌?还是燕晖?
她看着堂上一排牌位,才发现大伯父和大哥也在其中,瞳孔瞬间放大,边关出事了?大伯父和大哥是战死的吗?她太过震惊,脑中成了一团浆糊。
祠堂场景转变,她来到宫中,见到身穿龙袍的燕凌,他批奏摺的身影和秦楚玥记忆里燕凌在太子府书房中的模样重叠,既熟悉又陌生。
新帝是燕凌,他为什么那样对秦家?
她想接近燕凌,周遭却开始闪回,她看见自己身着嫁衣死在新房中的画面,看见燕晖惨死,看见纪道芳疯了,看见皇后痛苦不堪地在牢房中,双眼被挖手脚被断……
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燕凌啊,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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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凌等了一段时间,听到旁边的秦楚玥有隐隐哭腔,他睁开双眼,却看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似是被什么魇住了,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他摸她额头,烫手。
一向冷静理智的燕凌竟慌乱起来,不能再等了,他把秦楚玥的手臂放在他肩上,准备背着她去找出路。
走了没几步就听不远处有人靠近,且不止一个,却不知是敌是友。
纪青莲既然使计将他们扔下山崖,也就会找人来看看人到底死透没,这是肯定的。
所以燕凌下来的第一时间是寻找有利的隐蔽和观察点,只是现在他不得不把自己暴露出来,去赌,因为身旁的阿玥生着病。
很可惜,来的人既不是御林军也不是他手底下的人,而是一帮来路不明穿着黑衣的杀手,二话不说上来便是要取二人性命。
如果只有燕凌一个,他有把握全身而退,但是秦楚玥昏迷不醒地躺在那里,他稍有不慎这帮人的兵刃就转向她。
几个来回下来,他受了些伤,却也干掉了几个,黑衣人们看出燕凌难缠,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想速战速决,不怕死一般前赴后继,他们这样不要命的打法确实阻住了燕凌的行动。
一个人趁他不备绕到身后,直取秦楚玥的性命,燕凌顾不上自己,只想救她,将后背暴露给了围攻他的几人。
秦楚玥眼睁睁看着素来在她面前体弱多病的燕凌,此刻以一敌十,心中不知作何滋味。
第50章重新燃起的求生欲
秦楚玥早早就醒来,旁观了打斗全程,杀手并没有得逞,反被她的九节鞭击昏。
另一边刀剑即将落下时,几人被暗器击中要害,当场毙命,燕凌头也没回,只是紧紧把秦楚玥搂在怀里,「阿玥,你没事就好。」
「属下来迟!请阁主责罚!」几个身着御林军护卫衣服的人单膝跪在燕凌面前。
很显然,这些人不是御林军。
燕凌面对下属,正色道:「这还有个活口,检查一下,别让他死了,带回去,严加审问,务必问出幕后主使。」
「是!」
他们放出信号,不久就来了许多人,将燕凌和秦楚玥护送回城。
「阿玥,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哪里疼?」医女退下后,燕凌将左右一并屏退,问道。
一路上秦楚玥都一言不发,这让燕凌内心忐忑,他不知道她看见了多少,但她一定知道他欺骗了她。
隐瞒武功这件事,其实很好搪塞过去,但她不开口,燕凌主动说就显得十分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