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尸妖!尸妖仅以肉身为食,绝不会行操控之法!”
五方剑锋微倾,轻轻一震,剑气顷刻间将四周尘土震得纷纷扬扬。那些肉身虽无痛觉,却本能地后退半步,似对这剑意心生忌惮。
云华目中透出一丝寒意:“他们体内生机未绝,然魂魄已被剥离,……。已被炼成了傀儡。”
五方眉头皱起:“没有魂魄?”
云华点头:“他们状若僵尸,但……仍是活人。”若为活人……则难以轻易伤之!凡列仙籍者,必不得对凡人妄自动手,否则必遭天罚!
好狡滑的计策,其背后之人似与他二人有旧,专设来对付他们的!
“巫阳!”二人齐声脱口。定是巫阳那厮……云华目中怒火更炽,此人若为其所擒,必诛之以除苍生之患!
这些僵尸并不难对付,云华轻踱几步,目光忽落在一具被定住的肉身身上,他的眼睛……似乎眨了一下。
云华指尖轻旋,一根银针落入掌心,灵力注入,轻轻一挑,那黑影竟断断续续发出了微弱的呜咽声。
“……救……救我……”
那声音飘忽不定,带着无尽的痛苦,夹杂着悲切的哀求,意识已然残破不堪。
云华轻叹一声,银针透出一道灵光,缓缓刺入黑影之中,温和问道:“是谁害了你?可还记得生前之事?”他只余一道残魂,已同鬼魂无异。
黑影痛苦挣扎,似在思索,半晌后,终于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我……我是……城东……城东王记酒铺……王记的伙计……他……他们来了……来找我们报仇!”
云华忙追问道:“是谁?”
黑影悲鸣道:“……妖!妖怪……好多妖怪!”
他忽的猛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团扭曲,霎时间被强行绞碎!
云华目光登时一变,将银针射出,试图稳住魂魄,可那黑影已瞬时炸裂,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夜风之中。
四周归于死寂,乱葬岗上的枯草依旧簌簌作响。
“有人!或者妖……将肉身上仅存的一缕残魂绞碎了。”
云华站起身,拂袖间收回银针,道:“城东王记酒铺……依文君小姐所言,那王家已在半月前全家染病身亡,尸体亦消失不见,铺子早已人去楼空。”
“去酒铺一探。”
二人对望一眼,身影瞬息消失在乱葬岗中。
夜色更深处,一道模糊的身影立于孤坟之上,涂着诡异符咒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抬起枯瘦的手指,快速画出一道符——
方才被定住的肉身,复又动了起来,悄无声息地遁入地底。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笑意:“神女大人……此番为你筹备的盛宴,不知能否博得你的青睐?哈……哈哈哈哈哈哈……”言罢,他轻轻舔舐唇角,笑得极为张狂。
王记酒铺的店矗立在街角,门窗半掩,屋檐下挂着几条残破的白幡,被风吹得猎猎翻动。
云华站在门前,目光淡淡扫过门楣上那块早已斑驳的牌匾,低声道:“赵家病死已半月有余,此地却不见腐臭,亦无半点血腥之气,倒像是……被人刻意清理过。”
五方随手推开门,门轴发出一声尖锐的吱嘎声。
二人一前一后踏入酒铺,屋内漆黑无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货架上还残留着几坛春酒,角落里堆积着些许破旧的账册,似是一切如常,可越是如此,便越透着不对劲的诡异气息。
五方目光一扫,踏步向前,指尖轻弹,一道微弱的灵光自剑锋浮现,照亮屋内昏暗的角落。
“后院。”云华忽的开口,她感受到了那缕浊气。
五方轻轻点头,率先推开后门。
后院幽深,月光冷冷洒落,映照出一片荒芜的枯井与石桌,角落里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只破旧的酒坛子。
云华缓步走至枯井边,低头望去,井口幽暗深邃,仿若无底深渊。她屈指轻弹,一缕青光顺着井壁滑落,片刻后,她低声道:“这井底有阵法。”
五方身形一动,已跃至井旁,手握天南剑柄,剑锋微抖,一道凌厉剑气直贯井底!
“轰!”
井底顷刻间崩裂,一股刺鼻的浊气猛然翻出!正是瘟疫的浊气!
云华忙将一味清心丸塞入五方口中,又施针封住其五感。五方吃了她颇多灵药,已是百毒不侵之身,但……这臭气熏天!着实令人难以消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