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善也在夹这份拌豆芽,眉开眼笑道:「这天太热,还是吃这个最爽利,小五的厨艺真好!」
小五抬头看她,再看向他,心里五味杂陈。
人都累了,吃饱了就犯困,散开各自梳洗睡觉去。
东屋吹了灯,赵家禾又在屋檐下坐了会,估摸着她睡熟了,才走到磨盘那,与冯稷商量起接下来的计划。
那些人把他押去三堂,关在西花厅,兴许想的是只有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心。这跟派三个人上前重复搜身是一样的,看似缜密,实则是画蛇添足,反倒方便了他。
他们搜他,他也能趁机挑用得上的东西拿,自己身上还藏着金刚丝,脱身轻而易举。
他不能再毫无防备,任由别人追着打,所以没有急着逃走,兜一圈,又绕回去待在房顶上,听听他们怎么说。
秘密听来了不少,可是最要紧的契书却没找到。
不敢说出来,是不想再吓她,但必须拿回来!
冯稷十万分信服,他说什么都点头,突然伸着脖子看向马棚。
赵家禾早听出来了,只是懒得管。
小五知道瞒不住,钻出来,走到两人跟前,恳求冯稷避一避。
冯稷去了空出来的西屋睡觉。
赵家禾以为他是来认错的,思索着要拿哪些话压他,以免将来再冲撞巧善。
小五深吸气,说的却是:「我不去七星县,我想跟着你们走。你出去办事,我留下看着……保护她。今早我魂都快吓没了,实在担心,幸好我没有跟着萧寒走。家禾,你就让我一块去吧。」
他娘的,拆台的敢这么嚣张,这不是明抢吗?
他把他当兄弟,他竟然敢打巧善的主意,自己竟然毫无察觉,放任他在这里胡闹。
难怪他困在县衙,这混蛋就上门来陪着丶哄着巧善。难怪当初一见巧善就劝她别理他,说他不好,说他心眼多,叫巧善赶紧走。
赵家禾越想越恼,气得青筋暴起,低吼:「滚!她是我未过门的妻,有你什么事?该上哪上哪去!」
小五红了眼眶,强忍委屈说:「我什么都不求,只要能跟着就行。就算没有盗匪,我还有别的长处:做饭洗衣,唱曲解闷……」
他咬牙打断:「我也会!用不着你!」
不会唱曲,现学就是了,学不成,还可以说书。解闷而已,谁不会似的!方才他就哄得她乐不可支。
小五心都要碎了,巴巴地望着他。
这还是从前那皮小子?
他娘的,硬的不行就来软的,阴险,狡诈!
哼,老子向来软硬不吃,辛辛苦苦养大的好姑娘,能白给你?
「想都不要想。别这样看我,你一个大男人,娘里娘气,像什么样子!」
小五抹了一把脸,哽咽着嚷出来:「娘什么娘,我本来就是个姑娘!」
这话带着哭腔哭意,含糊得很。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压根没听清,还在那教训:「早跟你说了,眼泪不管用,上边漏水,跟下边尿裤裆一个样:怂!」
小五抹了眼泪,颤着声问:「那我要怎样,你才肯带着我?我知道你和她好,我不会争,不会抢,只要能跟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