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打好了水,你再来洗。」
夜风习习,比屋里畅快多了。她舍不得进屋,靠着门低笑,看着他走远去打水,等着他走回来。
她在里边洗衣裳,他在外边嚼草根。
两人一里一外,隔空闲聊,一会说马,一会说地里产出,一会说养鱼要领,就是不提先前那话。
其实她听见了,只是不好意思答,倘若他再问一次,她就不好找藉口了,必定要答一个「好」字,偏偏他也在这时害起了臊。
好傻!
她垂头偷笑,他听见了,问:「想什么好事呢?别光顾着自己乐,说来听听。」
「没什么,想起了小英说的一种活物。」
怎么老惦记着她?
因为还没替小英报仇。
该死的赵曨至今还没死,这是他答应了又没做到的事,是她的心结。
他皱起了眉。
「你听说过麝吗?」她自顾自往下说,「她说麝很香,它在林子里跑动,整个林子都是香的。我以为除了花,就只有姑娘家是香的呢。」
香的是雄麝,发情时最香,为的是借它勾搭雌麝。
他抬起胳膊深嗅,他娘的,别说香了,只有汗臭!
「哦。」他轻咳一声,接着说,「改日带你去买香粉,想怎么香就怎么香,给那鹦哥抹上,让它也香一回。」
她被逗笑,想起了倒霉的小家伙,便托他取下来。
他将挂在外边透气的鸟笼子摘下,放在她脚边,特意踢了踢,好把这傻鸟叫醒。
这点烛光,对正睡觉的它来说也不可承受。小家伙把脑袋从翅膀下拔出来,头一件事就是惊叫「啊呀,不得了啦」。
巧善忙低声安抚:「是我,夜深了,你乖一点,别喊。」
「巧善,巧善……姑娘姑娘。」
好笑,又发愁:这家伙嘴碎,不知要说到几时去。
她找他求助,他将笼子打开,把它抓在手里。
小家伙怂了,缩着脖子,爪子蜷曲,小声说:「高兴。」
算你识相!
第80章久旱逢甘霖
她拧完了最后一件,把贴身的衣衫晾在了屋里,只留了两件在桶里。
他目不斜视,垂着头进来提水,来回搬完盆和桶,把水倒了,顺手帮她擦了擦搭在院子里的竹竿。
她跟出来晾好外衫,想到他还没洗,就说:「我先关一会门,赶一赶帐子里的蚊子。」
「好!」
他洗澡比她方便,打几桶凉水,拎到西边,浇一浇,搓几下再浇一桶,两个来回就算完事。等到洗完了,他才想起一件事,抬起胳膊闻一闻,果然还差点意思,又打几桶,找小留要了胰子,从头到脚再洗一遍。
夜里干活凉快,他换好衣衫,把脏的都洗好,衣衫贴着她的晾,袜子……走远了搭墙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