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璟笑道:“善善说的是,此番是去西洲平叛乱之事,做龙舟在路上太过招眼,未到便先暴露了踪迹,我与千欢本也打算御剑西行,天色尚早,我们趁早出发。”
话音落,朝璟召唤出灵剑,祝千欢也紧随其后。
谢玄玉也唤出了剑,羲灵一个跃身,先他一步跳上了他的剑,转过首来,道:“清晨风大,我和你御一把剑吧?”
说罢,羲灵让出他的位置,点点下巴,示意谢玄玉上来。
猫公抬头,谢玄玉还没答应呢,她就这般理所应当跳上了上去。但这四人中随意两个拉出来,都是关系极其微妙,还没有上路,猫公感觉到一股暗潮涌动。
羲灵道:“快来。”潮湿的水珠顺着她发梢滑下,她已全身湿透,衣袍湿漉漉贴在身上,脸颊因为咳嗽浮起一片薄红。
羲照在远处听到动静,一下游了过来,“没事吧?”
月珩眉心拢起,目光关切,抬手轻拍她的后背,柔声道:“还要继续吗?若是觉得难受,我们便先上去。”
羲灵靠在石块上,缓了好一会,抬头看见海面明澈,没有丝毫波澜,自己的兄长关切地围在自己身边,她心中的恐惧慢慢散去,平静下来笑道,“没事的,方才我只是没有站稳跌到海里。”
月珩道:“不要逞能,可以慢慢来。”
羲灵:“真没有。”猫公听到这话,朝羲灵看来一眼。这不就是说,她做小鹦鹉偷听了许多事吗?
谢玄玉轻轻一笑。
羲灵道:“你今日这么好心去镇给我买果酒,莫非做了什么亏心事?”
猫公点点头,他今晚就要背着你走了,可不是心虚吗?
谢玄玉道:“酒好喝吗?”谢玄玉始料未及,身子僵硬,感受到她的怀抱,手抬起搭在她肩膀上,随着她手上用力,手也在她后背上轻揉安抚。
怀里人呜咽:“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没事了,已经不在海里了。”那伤人的匕首淬着一股阴寒之气,邪物一般,不知那女子从哪里弄来的,今日虽不至于让神主殒命,但也足以让神主元气大伤。
朝晔面目青白:“父神,今日此事,我并不知情,当时我好像被操控了一般……”
神主缓缓睁开眼,阴沉沉的一眼,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是因为你受了她的蛊操控。”
朝晔咬紧牙,跪在神主的膝下,他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恳请父神给我一次机会,我必然将此事调查清楚。”
神主冷冷看着他,短短一刻,少年身上已不见意气风发,此刻失魂落魄,丢了心气一般。
“孤让你调查,你确定不会包庇她吗?便是你,孤也要好好调查一番。”
朝晔的话止在了口边,眼中满是愤懑之色,不甘心一般捏紧了手掌。
神主何其了解这个儿子?
他愤懑不甘,都是因为那女子,显然他动了情。
今日之事,神主从看到他混沌的眼眸,就知道他是中了蛊,但朝晔能被利用来对付自己,便是他愚蠢不堪,识人不清,又怎能逃脱得掉责罚?
而在此刻,一道身影走上了台阶。
来人是朝璟,他面目温和,对朝晔:“弟弟,先回去吧。”
朝晔动了动身子,朝璟道:“我还有些话与父神说。”
朝晔绷着面颊,看一眼面若冰霜的神主,见他没有挽留,缓缓起身,无奈告退。
朝璟在人走后,撩袍向着神主请罪,“请恕孩儿来迟之罪。”
漫长的沉默,只听得见那医师翻弄神主伤势的窸窣动静。
与神主相处,须得万分谨慎,即便他已经归来万年,朝璟仍觉得,与神主的关系不是父子,更胜主仆。
朝璟道:“孩儿早先察觉到阿晔反常,总去与一女子私会,昨夜派人禀告父神,但未曾想,那女子竟然包藏祸心,行刺父神您,也是孩儿疏于了防备,以至于让那女子伤了父王,孩儿有罪!”
神主面露不耐,摆摆手,“行了。”
朝晔一下噤声。
神主力量日渐衰落,迫切需要找到全知神,将此事委任给朝璟。
但对于朝璟而言,寻一个数万年不知所踪的全知神,太过虚无缥缈,他于公于私,也不想用心去寻。昨夜差人将朝晔之事告密,就匆匆从西洲赶回来。
神主的尊严不容挑战,不喜儿子背着他意愿办事,更不会让儿子与一毫不知底的女子结为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