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霜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来,身上的伤口流血愈发眼中,白衣瞬间染成血衣,她硬生生将魔气压回灵海,这是阿潇同她一起呆过的地方,只有在这里她残破不堪的心才堪堪寻得一丝安定,她同阿潇的记忆绝对不能被破坏。
山林一片寂静,大部分动物皆被这一极大的气息波动惊到四处逃窜,此刻几里之内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江辞霜看向天际的烈阳,任由身上的伤口被纯粹的灵息灼烧着,淡淡的魔气不断被灵息吞噬,血液不断染浸白衣,她却置若罔闻,抬手轻轻覆上眼睛,感受着羽睫在她的掌心轻颤。
她在想些什么,阿潇不是在魔宫等她回来吗,怎么可能会离开。
江辞霜笑了笑,而后起身挥手将庙内的一切恢复原样,布下遮隐术法,抬脚走出破庙,本想即刻离开,却在下一刻猛地怔在了原地。
此处有其他人的灵息。
江辞霜仓皇转身看向不远处,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奔了过去,心脏像是被扼住了般无法动弹。
她为了护好同宋望潇共同的回忆,此处早已被她布下结界,除却她本人无人能进入,除却是同她共同居住在这里的宋望潇。
阿潇……
阿潇来过这里了,阿潇来找她了。
江辞霜抬头看向四周,除了山林还是山林,哪里还有宋望潇的踪影。
几乎是一瞬间,江辞霜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不过一息她便出现在了牵邸宗破败的宗主阁,江辞霜看向密室的入口,果真看到了新鲜的脚印从密室一直延伸至门外。
嗡——江辞霜心中轰鸣,脑海被巨大的喜悦冲击,她几乎马不停蹄出现了正在宗门里的余音面前。
余音正在阁中品茶,被她这突然地出现吓了一跳。
“魔主殿下,这又是什么风将您吹来了我小小的牵邸宗啊?”她放下被江辞霜魔气震碎的茶杯碎块讽刺道。
“宋望潇呢?”江辞霜全然不理会,双目猩红,仿佛陷在了自己的执念之中。
余音本想说宋望潇不是死了一百年了吗,可又看到江辞霜满身浴血身上满是伤口明显不正常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宋望潇在哪不是你最清楚吗?”她实在咽不下自己心爱的茶杯被弄碎的一口气,讽刺道。
“她来过这里了,她来找我了却又走了,我不知道她在哪?”江辞霜蹙着眉喃喃道。
余音皱眉,看着她这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心中既唏嘘又无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缓下语气同她交谈。
“我没有看到她,这几日我宗门并无外人来访,不过一周前有个商队倒是来过此处,在此处居住了一天便离开了。”
江辞霜眉心一跳,抬眸眉眼满是焦急:“她们去哪了?”
余音回想了下:“应当是往东边去了,不过我也不确定那些人里有没有宋望潇。”她话还未说完,眼前的人眨眼间便消失,根本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急回,只余空中翻卷的淡淡的魔气。
“我的琉璃杯啊。”余音叹息道,也不知道自己是招谁惹谁了。
江辞霜向东搜寻了一天一夜,汹涌的魔气顶着灵气的厮杀寻找着,不放过任何地方,可仍旧没有寻得任何关于马车商队的迹象。
愈向东走灵气就越纯粹充沛,倘若之前她前往应当是无事,可她目前全身伤口,内伤还未疗愈,内里汹涌的魔气根本不受控制,自伤口溢出又被被纯粹的灵气绞尽,伤口不断愈合又破开,血流不止。
雨夜,江辞霜一身血色白衣,站在空中失神地看着下方的城镇,汹涌的大雨自空中落下,她全身湿透在凌冽的寒风中一动不动,魔气自身上溢出却又在转瞬之间被灵气绞尽,每绞一分她就会受到淬骨般的疼痛。
雨水稀释着血色,却又在下一秒重新被流出的血液染红,江辞霜唇色苍白,漆黑的眼底满是慌乱和无措,眸中盛满雾气,浑身瑟瑟发抖,像是被主人随意扔在街头的宠物。
大雨将熟悉的灵息尽数冲刷殆尽,她再也寻不得任何踪迹。
她又一次弄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