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个月还递来了一本奏摺,建议朕多体恤谢家人,追封谢老将军为镇北侯。」贺昭的神色有些难以捉摸,「真不愧是谢老将军的养子,考虑得确实周全些。」
谢庭川惶然道:「陛下已经给了父亲封号,若再封侯,便是贪心了。」
「哦,看来你觉得,朕不应该给老将军追封侯位。」贺昭道,「朕确实没有应允。」
「萧将军不过是儿时受了父亲的提携,二人还谈不上养父子的关系。谢家与萧将军许久不曾来往,想必萧将军是惦念着父亲的知遇之恩,才给陛下递了这道奏摺。」谢庭川急着解释道,「望陛下三思!」
「急什么。」贺昭轻描淡写道,「朕确实没有应允。朕觉得他管得太宽了。」
谢庭川微微平复了心情:「陛下英明。」
「下江南的事情,朕也不打算考虑他。」贺昭又道,「他确实能护驾,但是他只能护驾。」
谢庭川预料到了对方要说让自己难堪的话:「臣……」
「你不一样,」贺昭摸了一下他的脸,「你还能侍寝。」
果然。
谢庭川只好装作没听见,不搭话,但是眼睫抖得厉害。
两个人沉默着,殿内掩盖血腥味儿的香料越来越重。
这香料的气味儿并不刺鼻,反而有些温和,叫人闻了昏昏欲睡。
「谢庭川,你猜像我们俩这种,双手都沾满血的人,能活多久?」贺昭倏然间凑近了他,压低着声音问。
谢庭川的回答不知道是搪塞还是恭维:「陛下万岁。」
「呵……」贺昭低沉地笑了,笑得有些疯狂,「可是先帝连五十岁都没活到。」
谢庭川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种疯疯癫癫的话。
「如果能跟谢将军在一起,能活五年也是好的。」贺昭道,「今年去江南,明年去北域的雪原,后年去南疆的苗寨。四海不大,三五年便能走完。」
谢庭川干哑了声音:「陛下过劳了,不然先小憩一会儿。」
「你以为朕说的是疯话。」贺昭有些不满,但手上确实开始脱靴了,他想抱着谢庭川入睡。「西北我们已经去过了,便不考虑了。」
他的动作很轻柔,大概是害怕牵动对方的伤口。
「谢庭川,」贺昭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腹,「朕身边只剩下你了。」
谢庭川有些不太认同:「陛下还有瑾王殿下。」
「他是个性子野的,估计过两天又要跟着古兰时远走高飞了。」贺昭的声音有些疲惫,一晚上没有阖眼,就算是方才休息了一会儿,也无法缓解浑身上下的疲劳,「其实没有你的日子里,朕过得挺无聊的。」
「朕时常想,若是朕有怀王那样的出身便好了。」
尊贵如贺昭,也会偷偷地羡慕别人。
「这样朕就能选你当陪读,从小就把你绑在身边,你就会喜欢上朕。」贺昭断断续续地道,「这样,朕也不用对你用强的了。」
谢庭川苦涩地回覆:「如果微臣不是他的陪读,陛下也不会看中微臣了。」
贺昭是想跟贺徊争,所以才会将自己牵扯进来。
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分清这兄弟俩之间,谁是失败者,谁是胜利者。
贺昭嗅了嗅他的肩窝,深吸了一口兰花香料味儿。
「朕真的有些困了。」贺昭没有回答他上一句话。
谢庭川压下心底的刺痛感,贺昭这个人,不说话便相当于承认。
他张了张唇:「陛下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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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视角是。
皇帝是爱而不自知,所以有时候会做出伤人的行为,说出伤人的话(所以这本是追妻火葬场呢)
第30章问罪晋王
晋王派人刺杀当今圣上的事情轰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