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解我吗?”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性别、职业。除此之外你一概不知,你知道吗?”
季来之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心也是。郁圆的话没能打乱他的心,反而是一盆冷水直面而来,让他从她刻意营造出的暧昧氛围里清醒了过来。
“我知道啊。”
“所以我才会这么问你。”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认真道。
“那你——”季来之刚要开口。
郁圆直接打断他,“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机不再失时不再来,就这样,先吃饭。”
计时器响了,服务员把碗筷送过来,替他们揭开罩着火锅的盖子,留了句“请慢用”就离开了。也因此结束了刚刚的话题,她像是要用吃得堵上他的嘴,抄起汤勺给他和自己舀了碗汤。
“来。”
“喝点汤暖暖。”
季来之看着碗里飘着金黄油光的汤,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那些心里的话被过于和谐的氛围揉碎,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一餐结束,郁圆吃得整个人热乎,胃里心里都满足。这时候就想喝点冰饮解解馋,她问季来之。
“等会我想去喝点东西,你去吗?”
季来之撩起眼皮,问:“去哪?”
郁圆抬起头想了想,“大研花巷那块找家酒吧?”
季来之:“。。。。。。去。”
路过四方街的时候正好碰上篝火晚会结尾,广播里响着人们口里唱着具有民族特色的歌曲,围绕着熊熊燃烧的篝火转圈,拉着游客们一起。郁圆问他有没有看过,季来之表示没有,就拉着他在那站着看了会儿。
郁圆奇怪:“那你来这么久都在干什么?”
季来之似乎怔了下,“看雪山,吃饭,写稿子吧。”
郁圆思考了下,“差不多,我也就逛古镇,吃美食,喝酒听民谣,然后睡觉,刚开始觉得有意思后来就有点枯燥。”
见他没什么兴致也不搭话,她拍了下手调动气氛,给自己打圆场:“但是有这么句话嘛,人生就是用来浪费的啦。”
过于理想化的话,他在心里做出评价。他不喜欢谈理想,因为理想早就被他的父亲扼杀在曾经。
这种话摆明就是网络毒鸡汤,可面对她,他做不到反驳。
或许是觉得她能活在理想的世界里也不错吧。至少别像他这样,失了理想又那么厌恶现实。
“嗯,你说得对。”他最终屈服。
表演落幕,下场的人身上冒着热气,每个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开心,这种情绪似乎一样又不一样,只有自己知道。
郁圆扯了扯季来之的衣角,“走吧。”
他踩着她的脚步,跟着她的频率。而晚风自峡谷形成,一路吹过廊檐,带来林间潮气。吹起她一缕发丝,柔软的发尾随风而动,无意在他脸颊挠了挠。
天色渐暗,夜色渐渐铺展开来,纸灯笼和悬挂的油纸伞点缀在每个街道上方,光洒在身上暖暖的,他耳朵滚烫的厉害。
郁圆带他去了家酒吧——52号酒馆。
说郁圆不是这家常客,季来之是不信的。进门后她给他安置在了窗口边的卡座,直接找到人家老板聊上了。
现在天虽黑了,但是小城的夜生活还没开始。现在这个点除了季来之坐的那桌,只有角落那还有对情侣在吃果盘聊天。
季来之等待的时候不忘打量酒馆内设,木结构的屋子,墙上贴着复古海报和背包客们的手写便签,杂乱又违和,都是些理想主义的文字。吧台上一边是咖啡机一边是收银机,背后是整片各色的酒瓶。室内灯光暖黄打在正中央的小舞台上,座位之间相挨极近,座位上放着橘黄的软垫。暂时无人演出,背景音乐是《没那么简单》。
这里郁圆确实常来,因为氛围好环境好故事也好,跟老板不知不觉也混熟了。老板是个离异单亲妈妈,如果她不说郁圆根本看不出来她已经是个母亲,只当她是个比较成熟的姐姐。
邰蝶梦一身墨绿收腰裙,身姿尽显。
她站在吧台后面撑着身子听郁圆讲话,低头抽了口手里夹的细烟,媚眼如丝,弯着眼打趣她,“怎么?”